她说,她小时候就不好养,总担心养不大她。
吴英摇头,神情有些黯然,“我只带了她三个月。”
纪安瞪大眼睛看向吴英,问,“因为工作的原因?”
“嗯。”吴英又点了下头。
纪安想了想,“孩子爸爸呢?不带她吗?为什么要你妈妈带?”
“牺牲了,她是遗腹子。”吴英说完,冲纪安勾了下嘴角,低声说,“纪小姐好像不怎么喜欢小孩子?”
说“牺牲”而不是说“死了”什么的,看来多半也是军人,萧言缄心想。
“说不上喜欢,没接触过,有点怕。”纪安很老实地说。她突然觉得吴英挺伟大的,孩子的爸爸死了,居然还坚持把肚子里的孩子生下来。如果不是因为工作xg质的关系,她一定不会把孩子留在家乡让母亲带的。
萧言缄看了眼纪安和吴英,她怎么觉得这纪安对吴英好像挺关心、在意的。手机铃声响起,萧言缄摸出电话一看是公司的号码,按下接听键,几步走到边上讲电话。
纪安看着萧言缄走到树下讲电话,回过头继续看向吴英,肚子里还有好多疑问。
吴英看到纪安那yu言又止的样子,说,“纪小姐想问什么?”
纪安有点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又挠了挠头,说,“没什么,就是……呃,觉得你挺不容易的。”她想了下问,“你有没有想过跟孩子一起生活?”
吴英摇了摇头,说,“不实际。”她缓了下,说,“我的工作不适合带孩子。”
“换份工作呢?”纪安问,随即一想,说,“呃,你别多心,我没有说你不好。我觉得你挺好的,我挺喜欢你的。”她说到这里的时候,突然看到萧言缄回过头瞟了她一眼。
吴英明白纪安的意思,她冲纪安笑了笑,不作声,那笑容淡淡的,却让人感到舒服和温柔。
萧言缄正在讲电话,一回头就看到吴英的对纪安带着些宠溺的温柔笑容,微微眯了眯眼,好像吴英对纪安的态度有点不一般,纪安对吴英的态度也不一般。她转过头继续讲电话,本来下午要去公司的,可听到纪安说要陪李云锦到公园逛逛,她就没去公司,让下面的人处理,这会儿公司的人正在打电话向她请示一些事情。
纪安见吴英不愿意多说,也不好多问。本来保镖这种工作就挺敏感的,少问点对吴英和她都好。她见萧言缄还在打电话,于是翻过栏杆,临湖而坐。双手扶着栏杆,腿悬空d着。午后的阳光晒在她的脸上,洒落在她的身上,湖面的风微微吹来,让纪安看起来也多了丝阳光和青春气息,少了一些往日的老成和y郁。
吴英怕她掉湖里或又被太阳晒晕,于是站到纪安旁边,用身子替纪安挡去阳光,同时小心地注意她的举动。
纪安又回头看了眼还在讲电话的萧言缄,然后又看了眼吴英,说,“其实我喜欢大山里的山、水,像在李大人的家乡,那里的湖是从山上的水流下来汇积成的,沁凉干净,汇在湖里清澈见底,还带了大山的灵气。城市里的湖是人工湖,水,是死水,漂浮的是绿色的藻类,散的是腥臭味。”
吴英默默地看着纪安,觉得纪安总是带着些梦幻。
纪安笑了笑,望向吴英,问,“你喜欢山区还是城市?”
“在城市里奋斗,在山区乡村里生活。”吴英面无表情地说。
纪安扭头看向吴英,问,“为什么?”
“城市里赚钱是为了生存,乡村里生活是一种乡土情结。”吴英抬起头,昂看向远方,目光带着丝梦幻,又透着一种让人动容的坚定。
纪安抬起头看向吴英,望着她看了好一会儿,原来吴英是一个有梦的人,一个有梦且正朝梦想前进的人。隐隐中,升起一种惺惺相惜的感觉。她也有梦,且正在追,她走得跌跌撞撞,而吴英,步步踏实、沉稳,眼神坚定充满希望。不像她,时时刻刻惶惶恐恐,像溺水的人抓住那丝救命稻草,少了吴英身上的那种沉稳与自信。她该向吴英学习,不是吗?
她是将军的后人,也该有她爷爷身上的那种军人硬朗风范。
纪安朝吴英看去,说了句,“吴英,谢谢你。”
“什么?”吴英低下头,对纪安突然的道谢有点疑惑。
纪安笑着摇头,“没什么。”她这一摇头,身子就跟着晃动,看起来就像是要跌下湖去似的。“小心!”吴英一惊,伸手去抓她,纪安被吴英这一抓倒惊了跳,身子被吴英带动向后仰了下,她为求稳住身形朝前面扑去。可前面是湖啊!吴英被纪安的举动惊了下,立即伸出双臂搂住纪安,将纪安1a向自己胸口,稳住纪安。纪安的身子被迫向后仰,被吴英束于她的胸前,动弹不得,她眨了两下眼睛,还没有回过神来,就又被吴英直接抱回了栏杆里面,把她放在地上,“纪小姐,小心跌下湖去。”
萧言缄匆忙合上电话几步走了过来,问,“出什么事了?”拉着纪安问,“你怎么坐到栏杆外去了?也不怕跌下去啊?”
纪安呆呆地看向吴英,然后很不好意思地红了脸,吴英刚才把她从栏杆外抱回栏杆内的样子就跟大人抱小孩子没什么两样。真窘!她有点怀疑吴英把她当孩子看护了。
萧言缄看到纪安脸红了,疑惑地看了眼纪安,又看看吴英,这两人搞什么?
吴英看到纪安脸红了,也知道自己刚才的动静稍微过了点,闹得大了点,低下头,说,“不好意思,纪小姐。”
“呃,没关系,你是怕我跌下去嘛。”纪安赶紧说。
萧言缄眯起眼睛,看看吴英,再看看纪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