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四个多月,林翘孕吐消失,家里终于恢复了正常饮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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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亚丁最近在自学文化知识,林翘帮忙跟小学老师说过,允许她有时间的时候去旁听五六年级的课程,就这样,黄亚丁跟一群比她小的多的孩子一块儿坐在课堂里。
她只是有空才去,用的都是借来的旧书,学校不跟她收学费。
别的家长都没说什么,就蓝那蛇有意见。他去学校找老师,说自家孩子跟黄亚丁一块上课,他不放心,老师说所有人都可以来学校上课,蓝那蛇无法,又来找林翘。
“你说她那么大的人跟小孩一块上课,是不是有什么居心?”蓝那蛇说。
林翘说:“黄亚丁比班里的小孩不过大五六岁,你也看到了,她在认真学习文化,她现在识的字已经可以念报纸了。”
“她跟别人不一样,她可是会用毒的人,学校有那么多孩子,她怎么能去学校?”蓝兰那蛇说。
林翘说:“有毒的东西随处都有,老鼠药不就挺好买的吗,再说岛上有毒的植物那么多,不在于手里有没有配方,关键是人心。”
蓝那蛇说:“那你怎么知道黄亚丁没有害人的心。”
林翘说:“我们很难判断别人有没有害人之心,黄亚丁也一样。”
蓝那蛇说不出别的话来,想了又想说:“我知道你没有害人之心,林大夫,你有文化,你说的每一句话都对,但我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劲,我说不过你,也反驳不了你,反正就不踏实。”
顾凛又统计了岛上想学文化的岛民数量,决定开办扫盲班,地点就设在岛上小学,小学老师就是扫盲班老师,教认字跟算术。岛民白天要上工种地或者捕鱼没有时间,扫盲班就晚上开,隔一天上一节课。
岛民学习热情很高,来的青年居多,上课时间一间教室几乎座无虚席,就连蓝那蛇也跑来上课,为了学点文化知识也不介意跟黄亚丁坐同一间教室。
这天上午,林翘刚到医务点,徐海鸥就拿了一块黎锦给她。
“这是我早上从医务点篱笆上面拿到的,昨天夜里我听见两声狗叫,还以为有人来看病,没两声八号就不叫了,早上我就看到这块黎锦,你说谁会往篱笆上放黎锦?”
她指着上面的花纹:“看这木棉花纹,像是黄亚丁绣的,是不是她送给你的?”
这块黎锦依然是红色底色,上面有鲜艳的鹿、鸟、木棉花等花纹,林翘把黎锦接过来,抖开,说:“要是她送我黎锦白天直接来不就行了。”
“诶,有张纸条。”一张纸条从折叠的黎锦里飘落下来,徐海鸥把纸条捡起来,看了上面的字,递给林翘,“果然是送给你的。”
纸条上面只写着“林大夫留念”,没有落款。
林翘想了想说:“应该是黄亚丁送的,她是不是离岛了?走之前送我块黎锦?”
不想让岛民误解自己出岛跟林大夫有关,她才用这种含蓄的方式告别。
徐海鸥说:“有可能,但夜里乌漆嘛黑的她怎么出岛?她在岛上人缘又不好谁会送她出去。”
要是她真出岛,希望她能成功跟男友汇合,一切顺利。
林翘看那黎锦中下部有一溜绣着小人,有背筐采药的,有背着医药箱的,有带着听诊器听心跳的,应该是绣的自己的形象。
这真是一份特别的礼物。
黄亚丁手很巧还很用心。
之后几天黄亚丁果然不见踪影,林翘留意打听,很快从蓝那蛇得道她的消息。
蓝那蛇说弟弟蓝那任本来去单位报道之前会回来家里看看,可压根就没回来,还偷着跟跑出岛找他的黄亚丁领了结婚证。他学的是机电专业,本来可以留在榕城,为了黄亚丁,他非要去鸟不拉屎的花都,现在在机械厂上班,黄亚丁是家属工。
蓝家人整天唉声叹气,费劲巴力培养大的有出息孩子,被“毒师”给勾搭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