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景延说“你的窗帘拉上了吗”
“没有注意。”纪弥说。
“房间太黑了,像是只剩下我一个人,所以我闷在被窝里。”
贺景延道“要不要开盏小灯”
沉默片刻,纪弥轻轻地说“不要,照着眼睛都酸。”
人在病痛中会变得脆弱,他也是同样。
只不过这次有人听见了。
他几乎是用脸颊贴着手机,屏幕上沾染了发烫的体温,耳畔,jg在低声回应。
“没关系,我也在这里。”jg说,“你可以放松点。”
纪弥很吃力地“嗯”了声,简单以为他的意思是不会挂电话,两个人可以说说话,确实能算是一种陪伴。
对方安抚的声音似有魔力,他没再紧绷,但依旧在一阵阵地出汗和发痛。
与他距离没到五十米的地方,贺景延没有关掉他那边的声音,但给自己摁了静音。
“待会儿我们会再换套床褥,也有新的衣服。”护士与贺景延解释着。
贺景延点了点头,问“他这样子是不是该休息得更久一点”
“您肯定也发烧过,睡得一定不太好。”护士耐心道,“出完汗白天就会好很多。”
贺景延确实有这份常识,以往如果得病,自己灌几颗药,熬几天就过去了。
但放在纪弥身上,哪怕对方有专业的照护,还是忍不住疑虑。
他的脚步声很轻,离近纪弥的病房时,不禁放得更轻。
靠走廊的小窗没帘子,纪弥裹在被窝里,望过去只有小小一团。
“怎么办睡不着”纪弥苦恼。
门外,贺景延对电话说“没有关系,我也睡不着,你不是只有一个人。”
纪弥鼓起勇气“那你可不可以别挂电话”
贺景延道“我在的话,你就不要把自己闷在棉被里,能答应么”
纪弥听话地钻出脑袋,从贺景延的角度,能到他毛茸茸的后脑勺。
偶尔有护士们路过,发现贺景延站在走廊上,不禁匆匆投去短暂目光。
感觉到别人的意味深长,贺景延想起之前被医生错认为病人家属。
自认为不太要脸,他现在却懂了难为情,躲闪着没与她们对视。
如同情窦初开谈恋,被旁人多瞧一眼都无措。
但如果他能到护士的群聊记录,会不可置信地发现
自己没被当成正牌。
护士三更半夜,那帅哥又来做小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