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塞法克斯被扭送到城门口的时候,看着曾经不可一世的长官狼狈的样子,士兵们都默默地低下了头,不敢直视。虽然塞法克斯视死如归,不肯让手下人放下兵器,但手下的将领和士兵却没有像他这样的狠角色,已经没有了反抗的意志。
由于擒住了丁吉斯的最高指挥官,马其顿军队得以兵不血刃地进入了城内,受到了富商豪绅的热烈欢迎和款待。德米特里对美食和美女没有什么抵抗力,很快就沦陷在温柔乡里。在沉沦了几天后,他才开始办起了正事,先是前往牢里亲自把塞法克斯身上的枷锁卸了下来,然后将他带到他的军营内与他一边喝酒一边欣赏士兵的操练。在德米特里的热情相邀之下,塞法克斯加入了马其顿军队。
隔天德米特里把塞法克斯带到了市政厅内参加长老会议,长老会有3o位富商豪绅,阿西纳达担任议长,马其顿派遣一个书记官和一个财务官,前者负责日常会议记录,后者负责整个城市的财会工作,各自手底下都有一些助手,特别是财务官,下面有分管农业、手工业和商业的人负责收集和记录信息。城市内还会驻扎5oo名马其顿步兵和1oo名骑兵。
当阿西纳达看到进来的塞法克斯之后简直惊呆了,众人也有些不知所措,反观塞法克斯却显得有些淡定,在牢里面关了几天,又在军营里待了几天,他确实见识到了马其顿强大的国力和军事力量。
德米特里手上最精锐的护卫骑兵全都装备双层铠甲和半身马甲,外面是冷锻甲(札甲),里面是一层棉甲,臂甲和胫甲齐备,防御力非常高,仅次于伙友骑兵和具装甲骑,既能有效地防御劈刺又对钝器有较好的防御力,连弩箭在5o米内都无法穿透冷锻甲,更别说弓箭了,不管是长弓和复合弓都根本无法穿透,但它们都能轻易穿透胸甲,无论铜制还是铁质,一千年后的板甲防御力也比冷锻札甲弱,而且冷锻甲的重量比板甲要轻多了。所以蒙古人横扫欧亚大6除了其卓越的骑射能力也不是没有其他原因的。
伊比利亚裔的安达卢西亚骑兵装备了全身鳞甲,胸口有护心镜,两肩和裆部都有皮甲保护,臂甲、裙甲、胫甲也都齐具,有些像隋唐的明光铠,防御非常到位。步兵打底都是镶铁皮甲,希腊重步兵装备的是铁制胸甲与皮甲亚麻甲共同镶嵌成的铠甲,有典型的皮质裙甲,为了灵活性,所有步兵几乎都是没有臂甲的,但为了保护腿部,重步兵都会装备胫甲。希腊重步兵把手中的盾牌玩的贼溜,结阵进攻时盾牌配合着短枪,自由搏击时盾牌配合短剑,无论阵战还是自由搏击,武力都非常高,不管是柏柏尔士兵还是欧亚大6的其他地区的常规步兵,综合素质都要远逊希腊重步兵,只有一些国家部落的最精锐的士兵才能与之匹敌。
塞法克斯想象过如果那天晚上围殴他的是马其顿的任何一支步兵,那恐怕要不了几分钟他们都得全部玩完。而他也对被这帮背信弃义的家伙所亲感到十分的耻辱,他虽然干了杀鸡儆猴的事情,说到底也是为了把劲往一起使,大敌当前怎么能谈投降,所以那些当出头鸟的投降派是必须要死的,换了谁都一样。他并不感到有什么错,结果城墙没破,他倒是被城内的投降派献给外敌了。这让他非常的心寒,所以反而使得他现在对马其顿的归属感很强,不仅被德米特里的魅力所折服,也觉得加入马其顿军队是一条非常好的出路,将来能更大地挥他的才能,实在比身边跟着一帮随时要当老六的猪队友要强太多了。所以塞法克斯对众人惊诧的眼神丝毫没有反应。
阿西纳达很快就从惊诧和尴尬的表情中转换过来,对德米特里恭敬地说道:“总督阁下,感谢您的到来,快请上座。”
“不必了,你是议长,我只是旁听,我找个地方随便坐下就可以了。”
“这不合适吧,还是您坐主位吧,有您在,我怎么好坐主位呢。”
“少啰嗦,你就当我不在,难道以后每次开会都这样扭扭捏捏吗!”
“呃—那好吧,我就当仁不让了。”阿西纳达不经意瞥了一眼塞法克斯,后者依旧是面无表情。
整个会议期间,德米特里果然只是旁听,一句话都没有说,甚至等阿西纳达宣布散会之后,德米特里一言不地走了,搞得原本准备再搞一场宴会的众人都有些不知所措,心里都在回想刚刚有没有说什么不恰当的话,会不会被秋后算账。
这时一旁的书记官放下了笔,提醒道:“你们不必想太多,我们将军没什么架子,只做自己分内的事情,所以他不会干涉你们具体说什么做什么,你们有足够的自主权,只要每年能够如数缴纳足额的赋税,不要想着投机取巧、做假账糊弄人,就没有人会找你们的麻烦。”
于是众人顿时放下了心来。
此时走在外面的德米特里看向塞法克斯说道:“看来你的心中已经没有了毫无意义的仇恨了,对于一些虫豸,只需要考虑两点,一是他们的存在对你是否有利,而是他们的死会不会带来巨大的麻烦。工具人嘛,不必太在意他们,只需要管理好、利用好就行。我们国王陛下就想的很透彻,他只考虑每个新征服的地区如何能挥他们最大的效用又最大化地降低他们的抵抗。”
“那他一定是位哲学家,考虑事情非常的透彻。”塞法克斯对这位国王陛下顿时来了兴趣。
“是啊,他不仅是一位伟大的哲学家,还是一位伟大的数学家、生物学家、地理学家、天文学家,他的博学让你无法想象。同时,他还是一位国王,一位征服者,还是一位只有12岁的孩子,还是我的杀父仇人。”
塞法克斯起初听着德米特里的话让他对国王产生了非常强的崇拜之情,但听到最后便懵逼了,一时之间不知如何应答。
“哈哈哈,看你这熊样,是不是非常奇怪我为什么会为我的杀父仇人效命?”
塞法克斯看了一眼德米特里,不置可否。
“先是一个很现实的问题,死一个总比死两个强,如果我也死了,我们家族就完了,我的妻儿将沦为别人的奴隶,不知道要遭受什么样非人的待遇。我一死了之容易,我也不怕死,但是我的死除了证明我是个失败者和我有敢于面对死亡的勇气之外毫无意义。我还有我的理想没有实现,我的人生才刚开始。最重要的是国王陛下之于我来说本是旧主,说起来都是由于我父亲的野心造成了最后的结果,所以我父亲战死沙场是他所追求的,他不会后悔,而我投降国王陛下也是顺理成章,我们本身没有深仇大恨,政治斗争的失败者,这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我现在的妻儿老小都在西班牙,陛下待我以诚,我自然要报之以忠。如果没有陛下的横空出世,也许将来我父亲能当上国王,我也能当上国王,但时势如此,我们就要懂得知足,野心和能力要成正比,没有边际的野心最终将会把自己送上断头台。”
如此一番长篇大论,彻底让塞法克斯脑袋宕机,德米特里的话彻底颠覆了他固有的人生观、价值观,他仿佛走进了一个新的世界,虽然现在还没有完全理解德米特里的话,但他觉得这位恩主非常的伟岸,心胸非常的博大,想必那位国王更是一代雄主,最重要的是他现在才十多岁,塞法克斯对自己的日子更加有了盼头。
占领丁吉斯后,德米特里派人到穆卢耶河河口两岸开采铁矿和锌矿,在阿特拉斯山脉东北部地区大力种植阿尔法草,在乌姆赖比阿河沿岸种植水稻、麦子橄榄和葡萄园。回师伊比利亚之后,德米特里开始了他的征服整个伊比利亚的大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