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许再说了,你要是再说……”阮梨顿了顿,“我就回去了。”
“好,不说。”霍砚舟颔首,不再提这件事。
两人走出小区,经过街心公园的时候阮梨停下,指着路边的一个长椅,“要不,就在这里说?”
这大概是霍砚舟这辈子待过的最简陋的聊天场所,西装口袋里的手机不断有消息涌进来,康明在和他请示下周董事会的事项,执行副总和财务总监还等在他办公室门外。
霍砚舟点头,“好。”
这段旧事已经过去了十九年,刚刚发生的时候在整个京北城都掀起过不小的风浪,只是阮梨那个时候年岁小,并不知道这些。
那天晚上,霍砚舟和霍静一起陪明婉珍去听音乐会,回来的路上,明婉珍坐了霍靖诚的车,而霍砚舟和霍静两人坐在另外一辆车上。
意外就发生在回程的路上,一辆白色轿车从垂直方向冲过来,像是早有目标一样直直撞上霍砚舟和霍静的那辆车,肇事司机当场身亡。
霍砚舟平静地描述着当年令人心惊胆战的一幕,仿佛是在说别人的事。
“我和小七在医院住了一个多月,出院的时候就听说二哥被父亲调去了美洲区。”
阮梨微讶,“是……霍叔叔?”
她习惯了称呼霍廷年为霍叔叔,一时没能改过来,“怎么可能是……”
“我也觉得不可能,但那个时候几乎所有的矛头都指向了二哥。”
霍廷年那个时候已经在恒远履职多年,很多人都以为他将来会接替霍靖诚,成为霍家的下一任话事人。
但也有人不这么认为,毕竟这么些年,霍靖诚亲自带在身边教习的儿L子只有一个,就是霍砚舟。
似乎霍砚舟和霍廷年天然就站在敌对的立场上。
“事后警方的调查结果显示,肇事车辆被动了手脚,而已经亡故的司机曾经是二哥在广城分公司的下属。”
“当时媒体大肆报道这件事,父亲为了避风头,把我和小七送到了海市。”
说到了这里,霍砚舟偏头看身边的阮梨,“抱歉,让小阮梨等了我那么久。”
他的视线深隽,让阮梨莫名耳热,而且她明明什么都没有说,他怎么知道她等了很久。
阮梨低下眼,故意反驳,声音却温吞,“没有,只有两天……一天半。”
“一天半也很久了。”霍砚舟唇角牵着笑,很难说清楚此时此刻的感觉。
知道在漫长的时光里,他的笙笙也曾等待过他,有一种心疼、难过和无法宣之于
口的满足。
或许之后的那六年,就是老天在替小阮梨惩罚他,惩罚他当初的失约。
“那……后来呢?”阮梨总觉得事情没有这么简单,霍廷年这个人很难用好或者坏去界定,但怎么看,都绝对不像是一个会对自己弟弟妹妹下毒手的人。
“后来事情慢慢淡出大众的视野,我和小七被送到了欧洲。”
“为什么?”
对啊,为什么呢?这个时候难道不是应该让他们重新回到京北么。很多年里,霍砚舟也反复想过这个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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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婉珍告诉他:这是你父亲的安排。
霍靖诚告诉他:离京北远一点,你和小七才安全。
可十五岁的孩子,才刚刚从鬼门关上走过一遭,又要被丢到异国他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