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的……不行的……我们撑不下去的……撑不下去的,今年公社那边说不按比例交公粮,要按往年四百斤征收固定百分之二十公粮,也就是说今年每亩要交八十斤公粮。
公粮必须晒干交,可我们每亩产量晒干了都不一定能有八十斤!
活不下去了,我对不起你们……”
大队长虽然有些抽泣,说话的声音也有点断断续续的,但是围在稻谷场这边的人基本都听懂了他的意思,一个个顿时脸色惨白起来。
同时,还有心理承受能力相对较弱的一些老人瞬间崩溃大哭,大哭这世道就不想让他们活之类的。
老村长听的身子骨也略微有些瘫软,双目含泪,一只手撑住自己身边的老伴,一只手微微颤颤的抬起来,不敢置信的颤声问道:
“你……你说什么?
往年不是一直都只收两成的公粮吗,今年怎么会这样?
这是要逼死我们吗?
不行,不行,我要去找公社社长,没有救济粮下来也就罢了,他这是要逼死我们啊,开丰收大会的时候,你们这些大队长就没有提出什么异议吗,你难道没有看出来今年的粮食一定会大规模减产吗?”
说话间,老村长已经气的嘴角流血,这倒不是气吐血,主要是刚刚说话的时候太生气、太着急,一不小心咬到舌头了,不过在大家看来,那的确是老村长被气吐血了。
“我看出来了,可是没办法!
牛头村的大队长牛大当时就提反对了,可是他被公社社长说交粮不积极,思想有问题,说他有反革命倾向,然后就被抓走了。
全家批斗,我不敢……我不敢…”
说话间,大队长已经蹲坐下来大哭了起来,声音当中既有畏惧也有后悔,更多的还是一种无奈。
这下子,就算是老村长也不好责怪,这能算是大队长的错吗?
当年批斗地主富农的经历如今还历历在目,谁又敢让自己跟那两个字沾上什么联系,光是想想都觉得后怕不已,可是如果真按这个交法交的话,他们下半年怎么活啊?
这下子,更多的人哭了起来。
他们也没有怨大队长,只是默默的哭着,哭着不知未来的前路。
乔木作为村里老人,即使是个女性,那也是有资格过来听的,此时看老村长张嘴欲言,赶紧走到她的边上捅了捅他,小声道:
“先别说,等粮税交完之后再抽时间说,不然万一大家交粮税的时候不是特别绝望,不就露馅了!”
老村长这才止言,随后示意了一下自己边上的老伴,两人一起跟乔木悄悄离开了晒谷场这边,往乔木家去,准备到乔木家商量事情。
不过今天大队长说的事实在是太让他们心忧了,所以走的时候难免有些情绪低落,走路的度也慢了许多,一直过了近半个小时,三个人才慢慢悠悠的到了乔木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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