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彦林上下打量了一番王景行,两条毛毛虫似的粗眉一上一下皱起来,不算友善地问“小娘子,这人谁啊?”
“这位是我的表兄,姓王。这位赵公子是不二楼赵老板的侄子。”霍澜音只好给两个人做介绍。
“表兄啊……”赵彦林念叨了一遍,不太高兴。不过他很快又咧着笑,嘿嘿笑了两声,指向白瓷鱼缸,“小娘子,你瞧这两条小鱼可好看?我亲手钓上来的,觉得这两条最好看,亲自捧来送你的!”
霍澜音疏离地摇头,说“我不喜欢鱼。”
稍微停顿了一下,她又加了一句“我对鱼过敏。”
“啊?我听说过有的人吃鱼会过敏。还有养鱼会过敏的?”赵彦林惊奇地瞪圆了眼睛。
霍澜音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是,兴许是调香太久,接触太多香料,所以对味道比较敏感。闻到养鱼的水会觉得很不舒服。”
“来人!来人!”赵彦林赶紧招呼随从把桌子上的白瓷鱼缸抱走,且吩咐他们将鱼缸跑到远些的地方,摔个稀巴烂。
“赵公子过来只是为了送这两尾鱼?”霍澜音问。
“是啊!哦,不对……还给我二叔带话。他说什么定金什么老板的。哎呀,我那二叔说话太快了,我没注意他都说了啥。反正就是让你今天有空过去一趟!”
“知道了。多谢赵公子带消息过来。”霍澜音起身,“寒舍简陋,不敢留赵公子多坐。冯叔,送赵公子出去。”
霍澜音说着,往房中走。
莺时小跑着跟在霍澜音身后。
“诶?诶?我这也没说上几句话咋就赶我走啊?可怜我一片苦心,那么远来给你送小鱼儿……”
赵彦林看向端坐的王景行,王景行轻轻颔。
赵彦林瞪了王景行一眼,不高兴地甩了袖子,转身往外走。
王景行跟进正厅,询问“这人是怎么回事?”
“也没什么,就是个吃喝嫖赌的纨绔少爷。”
王景行沉吟了片刻,才问“可有我能帮忙的?”
霍澜音并不想亏欠王景行太多,她说“暂时还不用。日后若是需要表哥帮忙,我不会逞强的。”
她如此说,王景行也不好坚持,只是道“下午去不二楼的时候,我同你一道去。”
他笑了一下,不等霍澜音拒绝,轻叹了一声,无奈道“实不相瞒,本来上午就该过去。被表妹拉着做苦力,只好下午才去。”
霍澜音垂下眼睛,浅浅笑着。
鉴玉街相邻的蔷城街比起鉴玉街要更热闹一些,因为鉴玉街大部分铺子都在卖玉器相关,而蔷城街商铺的类型更多些。丰白城最大的酒楼九霄楼正坐落在蔷城街最热闹的地方。
九霄楼顶层视野最好的一间天字房中,卫瞻阖着眼坐在藤椅上,右臂的袖子被挽起来,露出的右臂上密密麻麻扎着银针。他的整条右臂色如墨炭,有些瘆人。
霍佑安坐在一边啃着苹果。他一边吃一边说“你找到人了?”
卫瞻点头。
“那怎么不见人影?啧,我早就觉得这女人不安分。你怎么没把她抓回来揍一顿。”霍佑安啃着苹果咔嚓咔嚓。
“她没有认出我。”卫瞻睁开眼,语气里带着愠意。
“这不是很正常?”霍佑安丢开啃了一半的苹果,伸了个懒腰,“你之前一直戴着面具,连声音都受了影响。现在恢复如初,反差本就大得很。且全天下都知道你到了西荒,没人知道在西荒的大殿下不过是个替身。她认不出你不要太正常。不过我倒是意外你没直接告诉她,我还以为你会直接将人扛回来。”
卫瞻看着霍佑安,淡淡开口“孤岂是如此无礼暴躁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