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声音在抖。
“行行行。”卫瞻摸了摸霍澜音的头,翻身下马,拿起挂在马鞍旁的绳子朝那匹狼走去。
霍澜音原以为卫瞻会轻易弄死那匹狼,可他什么都武器都没带,只是踢踹。他不伤它,只是揍它。凶神恶煞的狼在卫瞻面前像被戏弄的猴子。
卫瞻就这样戏弄这狼近半个时辰,直到这狼体力耗尽,大口喘着气。它嚎叫了一声,想要逃窜。卫瞻用早准备好的绳子套在它的脖子上,将它像狗一样拴了起来。狼翻滚挣扎,撕咬打滚。然而又过去近半个时辰,它彻底没了力气。
霍澜音坐在马上默默看着,心里的慌张逐渐消退。
卫瞻将狼拴在马后。他上了马,握着马缰继续在深林中绕圈圈。后来又遇到了两匹狼,他都用相同的方式将它们揍到筋疲力尽后,像狗一样拴在马后。
下半夜了。
卫瞻问“肚子饿?”
霍澜音回过头望着马后拴着的三匹狼,拧了眉。
卫瞻寻一地势平整处,点起木柴,将一匹狼架在火堆上烤。另外两匹暂时拴在树上。
霍澜音抱膝坐在火堆旁,紧紧抿着唇,脸色有些难看。
卫瞻递给她一块烤好的狼肉。
“我不吃。”她认真说。
“不吃就不吃,不勉强你。”卫瞻自己慢悠悠地吃着狼肉,“不过我们要在山里待上十天半个月的,你若饿了自己捡草叶子吃。”
霍澜音偏过头,安静地看着卫瞻优雅吃狼肉。
她不是不明白卫瞻的用意。
卫瞻和王景行的区别在于,王景行会撤走所有荤菜让厨子给霍澜音精心准备素食,而卫瞻会逼着她除掉心魔。
霍澜音偏着脸枕在膝上,疲惫地轻叹了一声,道“殿下。”
“呦?”卫瞻挑起眼皮看她,“不装了?我可还没演够。”
霍澜音忽略掉他语气里的戏谑,轻声说“我见不得肉,不是因为狼。”
“因为搬动那具女尸?”
“我吃过人肉,腐烂的生的人肉。”
卫瞻的手僵了一下。
“我要等你走了才敢离开那里。何况受了伤,走不动。那时大雪皑皑,连草叶子都没有……”
卫瞻去看霍澜音的眼睛,她没有像他想的那样委屈掉眼泪,她的唇角甚至噙着丝浅笑。
那年马车里,受了那么大委屈的她,也不过用帕子掩了面。
她始终比他想的坚强,更不爱哭,曾经偎在他怀里的眼泪不过是小狐狸的狡猾做戏。
卫瞻压下心里的心疼,嗤笑了一声“自作聪明。”
狼肉入口,很是难以下咽。卫瞻偏过头,将口中的狼肉吐了出去。他不懂这只小狐狸为何拼了命也要逃,不懂他究竟哪里苛待了她。
他狠心说“不过是你自作自受。腿上留下的疤就是教训。”
霍澜音抓起一捧泥土,朝卫瞻扔了过去。
沙泥纷纷扬扬,扔到他手中的狼肉,也扔了他一头一脸。
“我又欠了你什么?”霍澜音生气地又抓起一捧泥沙朝他扔去,“我就该狠心不管作昏迷的你!让那些狼吃了你我就不会留疤,更不会再被你抓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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