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瞻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角落里是一只小孩子的布鞋。屋子里很暗,看不清鞋子本来的颜色,瞧着的确有几分像耗子。
卫瞻面不改色地道“是,而且不止一只。应该有一窝。”
霍澜音的身子颤了颤,越往卫瞻怀里钻。
卫瞻拍了拍霍澜音的肩膀,揽着她重新躺下,扯过厚厚的棉被盖在两个人的身上。霍澜音像一只猫儿一样温顺乖巧地偎在他怀里。
长夜漫漫,一片漆黑里,霍澜音轻轻勾起唇角。
若一个女人永远温顺讨好一个男人,她可能是卑微地爱上了他,更可能是畏惧他仰仗他的权势。
偶尔生生气才是一个小姑娘爱上一个男人的表现。
当然了,地位悬殊,关系复杂,她不可能指望卫瞻真的来哄她。所以,必然要好好把握度的问题。
霍澜音轻轻蹙眉。她没有多少时间了,必须尽快让卫瞻相信她全身心地爱着他。所幸上天待她不薄,第二天就给了她一个绝妙的机会。
第二日醒来,霍澜音仍旧做出不怎么愿意搭理卫瞻的样子。除非必要,不与他多说一句话。
没了马车,他们从村子里买了几匹马,继续往西行。
霍澜音坐在马前,后背紧贴着卫瞻的胸膛。卫瞻的手臂环过她的细腰,拉着前面的马缰。
风有些大,吹在脸上有些疼。
霍澜音看见卫瞻的手被风吹红。她弯腰从悬在马侧的行囊里扯出一件衣服,然后把卫瞻握着马缰的手仔细包裹起来。
卫瞻盯着她的动作,等她包好,他却轻易抽出手,捏住霍澜音的下巴,转过她的头,去看她被风吹红的脸颊。
“你……”霍澜音轻哼了一声,挣脱不得卫瞻的手,索性嘟着嘴别开视线。
卫瞻没开口,而是放慢了度,去掰霍澜音的腿,让她由跨坐变成侧坐。他动作粗鲁地将霍澜音的兜帽扣上,然后将她的脸摁进自己的胸膛。
他低下头闻了闻,鼻息间都是她的香味儿,香气卷进风中。
他忽然皱眉,很不爽夹杂着她的体香的风会像抚过他那般抚过别人的脸颊。
下一瞬,卫瞻漆色的眸中忽然闪过寒光。
前一刻还在说说笑笑的奚海生和小豆子也是在一瞬间住了口警惕起来。
奚海生握住刀柄,咧嘴笑了笑。信中提及多次的刺客终于他妈地到了。
霍澜音觉察有异,诧异地从卫瞻怀里仰起脸,问“怎么了?”
卫瞻没答话,眯着眼睛看向前方。
霍澜音顺着他的视线看去,看见了密密麻麻手执弓箭的黑衣人。
箭矢几乎是在一瞬间射过来,若疾风密雨。
卫瞻迅一边调转马头,一边摁着霍澜音的头让她趴在自己的怀里。
耳边是风声、马蹄声,还有箭矢声。霍澜音攥紧卫瞻的衣襟,眼中浮现挣扎。倘若她不顾自己的安危替卫瞻挡下一箭,他是不是就不会再怀疑她的真心?
这是一步险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