爬这种陡坡的山不容易,挺累的,她走惯了山路都觉得累,萧定坤估计也觉得累吧?
她怎么好意思让萧定坤背着呢?
她忙大声说“别……还是别了,我自己走就行,我一点不累,真的,你看我,我还能跑——”
说着,她还真要摆开架势跑。
萧定坤没再说话,直接一把将她提起来,然后放在了自己的背上。
福宝不舍得让萧定坤背自己,她怕他累着,就要挣扎着下来“我真得不用。”
萧定坤伸出大手绕到后面,牢牢地按在她背上。
于是福宝就被固定住了,小胳膊小腿再使力气也白搭。
她只是个软糯的小姑娘而已,平时就算天天山上跑,但是和萧定坤比力气那就是蚂蚁和大树。
萧定坤一只手按住她,她就动弹不了了。
福宝不挣扎了,她趴在他肩头,小声说“我怕定坤哥哥累坏了。”
萧定坤不在意地笑“你才多重?”
福宝只好不说什么了,乖巧地趴在他肩膀上。
萧定坤背着福宝往山上爬去,当经过荆棘或者枝叶繁茂的地方,他会用手中的木棍先把那些荆棘树枝拨开,免得剐蹭到他背上的福宝。
他脚程快,一路往上赶,很快就爬上了山顶。
一到了山顶,福宝就嚷着让萧定坤把她放下来“我不累了,我现在可以自己走了。”
萧定坤放下她“应该就在这附近吧?”
都已经到了这座山头上,福宝已经完全记起来了。
现在这条长满了青苔破旧不堪的小路,正是以前尼姑们挑水日常会走的那条路,再往北边走会有一条小溪,里面的溪水清澈,福宝还记得水花四溅时偶尔溅到她鼻子上的清凉。
福宝一下子来劲了,她兴奋地拽着萧定坤“定坤哥哥,跟我来,这里,这里!”
她也忘记了掩饰按理说她不应该记得这条路,不应该记得这尼姑庵,毕竟那个时候她还很小。
她拽着萧定坤,沿着那条石头缝里长满了荒草的小路往前走,当绕过一片榆树林时,她就看到了曾经她住过的那座尼姑庵。
依然是原来的青砖围墙,依然是曾经的那个朱红色庙门,只不过围墙上疯长着荒草,朱红色的庙门也在风吹雨打中失却了原本的颜色,残破不堪。
福宝愣了下,她有些犹豫。
推开这扇门,她注定看到荒芜吧?
萧定坤温声问“还要进去看看吗?”
福宝点头“嗯。”
于是两个人推开了那庙门,木头门被推开的时候摇摇欲坠,出“吱”的刺耳声,那是腐朽的木头接触摩擦时才有的声音。
迈过门槛,走进去,只见小院子里已经的荒草几乎没过福宝的脖子,还有麻雀在里面叽叽喳喳地蹦跶,看到来人好奇地打量着,像是打量着冒然闯入自己领地的入+侵者。
萧定坤握着手中的木棍挥了一下,那些麻雀就扑棱着翅膀飞了。他领着福宝,踏进去这院子。
走进正屋,只见屋子半截已经漏雨了,不要说昔日的老蒲团,就连惨败破旧已经被砸过的佛像都已经泛起了潮湿的霉点。
福宝对着那屋子看了半晌,之后又带着萧定坤过去后院,
后院更为颓败了,屋子几乎要塌,墙上本来有一些壁画,都被人拿铁锨锄头给刮花了,早已经看不出来原本的面目。
屋顶也都是荒草,屋前还有下雨后残留的痕迹,一群蚂蚁不亦乐乎地在门槛前爬来爬去。
福宝黯然地看着这一切。
她婴儿时曾经生活的地方,果然早已经不是她梦中的模样,岁月流逝,曾经的木鱼声只能在梦中响起了。
就在这个时候,福宝眼前一亮。
她惊喜地叫了一声“我的杏树!”
萧定坤看过去,只见在尼姑庵墙角一处,有一颗枝叶繁茂的杏树,因为没人打理剪枝的缘故,枝叶已经繁茂得几乎压弯了树干。
而就在他看着的功夫,福宝已经激动地向杏树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