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抬起头来,望向悬挂牌匾的方位。
仅这一眼,他就被去年才在陆辞主持下大力修缮过,已然焕然一新的高大城墙,给彻底震撼到了。
当然,同巍峨高大的汴京城墙一比,秦州城墙要逊色上许多。
但不是前年才遭过吐蕃突袭的战祸,加上连年征战,狼烟遍起,这城墙该是伤痕累累,疮痍满目才是啊
怎会是这般簇新齐整,威武雄伟
边上甚至还连着一望无边的无数堡寨,上头皆有兵士巡逻,可谓戒备森严。
王钦若感到费解和震惊时,秦州城的真容乍现,则瞬间激励了心怀忐忑,前来投亲的流民。
他们不怕吃苦,怕只怕兵戎烽火,流离失所。
现有这伟岸城墙在,上头还齐齐整整地站着雄赳赳、气昂昂的威武兵士,一下就令他们心安许多。
王钦若沿途经过多处州县,对于盘查自是习以为常了。
只是在应对秦州城门守兵检查时,他心念电转,不由耍了个小心思。
于言辞间刻意含糊了此行的目的,是想要只以寻常官吏的身份进城,好对这无处不透着匪夷所思的秦州城多做观察。
不料在察觉到他有意回避、闪烁其词的下一刻,负责查验他的那名守兵便凝了眉。
飞快瞟他几眼后,就命同袍先盯着他,自己先跑去城墙上寻人了。
“这是”
王钦若不解其意,却知觉有些不妙。
“安静”
临时接受那名守兵委托,此时虎视眈眈的这名守兵却根本不让他有机会试探着问。
在毫不犹豫地严厉喝止后,就继续目光炯炯地盯着他,好似要将他生生盯出一个洞来。
见守兵态度如此,其他对新生活充满期许,正有说有笑地排着队列,等待士兵验看,好入城去的其他百姓,也齐刷刷地将怀疑的目光投向了他。
“”
王钦若在短暂的不可思议后,耳根便因愤怒而变得通红。
他做梦也没想到,哪怕是多年蛰伏后,未能染指相位,但好歹也是户部尚书的自己,竟会在这种穷乡僻壤,受一赤足莽夫的羞辱
更让王钦若难以置信的羞辱,却还在后头认定他身份存疑的那名守兵,很快在知会了上级军官后,得到了进一步的指示。
他绷着脸一回来,连半句废话都不带多说的,便一挥手:“队长的命令,先将人押下,查清楚了再说。”
王钦若还没来得及反应,霎时就被四个早已蓄势待的彪形军汉给当场摁下,下巴狠狠磕在泥地上,火辣辣的疼。
在意识到生了什么后,他简直气得七窍生烟,根本顾不上下巴上的那点疼痛了:“你们怎敢如此荒唐快放开我,你们可知道我是谁”
“我管你是谁,”那兵士却毫不客气地打断了他的话,一边让同袍们拖着他往临时关押可疑人的牢里走,一边冷哼着反驳道:“拿一套错漏百出的说辞来糊弄验检,还好意思喊冤”
这种隐瞒身份和来意的人,明摆着不怀好意。
若真是受了陛下诏令来此的,又何必这样藏头露尾,鬼话连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