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瞒二位,月前公子到我这儿学的是三百千,前头一两日公子还算老实,可后头约摸公子字都念熟了,竟是把大半柜子的都翻了个遍。原想着是公子贪玩,某便罚他将归位,谁知公子却给了某一个大惊喜。再之后某将这开门三篇一并教他,未曾想公子一字未错。只怕再过不久,某便当不得公子之师,得另聘高明了。”
话分开都没错,连起来爷三听得很懵。
三百千贾赦未穿越前的小侄子都会,多新鲜啊,他一成年人还得学这个。
自然得归类,习惯成自然,就这还稀奇上了。
想归这么想,可动静他觉的有点不对了,总觉的这古先生狡猾狡猾的。
古易笑笑,瞧着三人神情道“两位是想要一个进士,还是想要带领家族的家主,若是后者,族学不上也罢。”
傻子都知道怎么选啊,贾源和贾代善脸上可写的明明白白。
父子对视一眼,默契的盯着贾赦。
贾赦被盯的有点不自在,反咬一口口的吃,父子俩白日做梦。
族学并着荣国府其他几房的院子是一道建的,紧赶慢赶的倒也不慢,只是还未建好。
请的先生也有了眉目,只古易一通话让两人有点懵。
天上忽然掉了个馅饼,不敢接啊。
“先生请说。”
贾源到底还能端着。
“二位该知道勋贵在朝堂是个什么境况,不说别的,只说北静王爷驻守北方,可小王爷却在宫里养着,为的是什么。两位国公爷早年听劝,早早交了兵权换来一个侯爷,其余几家不放手的,如今又有哪些稳稳当当的袭了爵位。原也只怕为了稳当,便让小公子庸碌一世安稳袭爵,如今一瞧只怕不成。公子美玉未经雕琢,二位可舍得荒废。”
这一席话贾赦是听明白了,夸他是美玉呢,未雕琢的美玉,挨上千刀万剐才成器的美玉。
原本他都想好了,只要往后把造反的事儿解决,他能从小纨绔成为老纨绔,日子不要太美。想的太好,报应就来了。
父子二人要是信了古先生的邪,命休矣
“先生教我。”
贾源起身两臂合拢向前伸直,右手微曲左手附其上,两臂自额头下移至胸上身鞠躬,如此三次方才停了下来。
“国公快快别,这我如何受得。”
古易原就不是个拿乔的,更有国公爷对他家救命之恩,他是万万受不得此礼。
礼贤下士文人做得,他一武将又如何做不得。
贾源不仅自个行礼,还让贾代善贾赦行礼。
这手劲,却让古易生生的受了礼,“先生不但受得,往后也照这规矩来。”
礼一受,饶是古易见过大风大浪心也妥帖了,为贾家谋划起来更是尽心尽力。
也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三人策划如何千刀万剐当事人,却没把人支开。
贾赦从镇定听到腿软,从希望听到了绝望,直到老太太那边唤人,三人才算暂时罢休。
“乖孙,走,咱们一道回院子。”
贾源很高兴,高兴的脸上褶子更多了。
至于贾代善和古先生,两人还继续聊着,预备在房把夕食对付了。
一老一少两人,就这么着手拉手在夕阳的余晖之下,温馨而又缓慢的前行着。
贾老太太就这么着两人,老的那个跟斗胜的公鸡似地。小的那个甭提了,蔫了的小草似地,惹的老太太一阵心疼,赶紧把人搂怀里,“我的乖孙孙,这是怎么了。”又是叠声吩咐,又是梳洗吃喝的,忙的不可开交。
贾源一人孤零零的站在屋中间,显得碍事又多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