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钱浅看他们不再向前,才略微低眸,声音平缓得听不出一丝情绪,对黄恢弘说:“给你两个选择,第一,滚出这里,第二,破相以后滚出这里。”
“???”
黄恢弘的余光落向抵在脸上的玻璃瓶上,紧了紧牙根,心里窝火,右手往后刚摸到一个酒瓶,还没抬起手,突然“嘎哒”一声,他如此清晰地听见自己骨头的声音,刚拿到的酒瓶应声碎落。
谢钱浅眼里流出暗涌的光泽,带着些许邪气,语气轻佻地说:“哦,看来是准备破相了。”
黄恢弘惊恐地大叫一声:“我走!”毕竟,他还要靠脸撩妹,头可破,脸不可花。
谢钱浅眼神一敛顺势松了手,黄恢弘仿若才从狮子爪下死里逃生一般,头也没回地带人出了卡包。
隔壁的关铭目睹了这一切,目瞪口呆了片刻,突然一拍大腿笑出了声:“有意思,这妹子有意思,我过去认识下。”
说完他拿起酒杯准备起身,一旁的沈致终于有了动作,抬起手缓缓压在关铭的肩膀上,关铭只感觉这只手的力道徒然加大,把他硬生生按在沙里,他略微诧异地转过头,沈致慢悠悠地拿起面前的酒杯,要笑不笑地说:“喝酒。”
……
庄丝茜见黄恢弘那群人走了,瞬间就瘫软在沙上,像泄了气的皮球,刚才那股子硬撑沈家人的气场顿时消散了,一脸颓废样。
谢钱浅走过去踢了她一脚:“走不走?”
话音刚落,庄丝茜就开始大哭,她醉得不轻,谢钱浅把她提起来她又倒了下去。
庄丝茜是沈二伯后娶的这个太太庄贤的远房侄女,庄贤嫁过来后一直没有儿女,前年的时候庄贤突然把庄丝茜弄来沈家,在都城读书。
她也不好好上课,整天就跟一群白富美到处挥霍,这姑娘虽然比谢钱浅大两岁,但基本属于中二晚期患者。
刚来沈家没多久偷开二少沈辞谦的兰博基尼出去耍,在隧道内直接撞报废了,命倒挺大,人居然一点事都没有,还一度上了社会新闻,被沈家紧急压了下来。
没多久又在一家ktv闹出大事,最后沈家出面帮她摆平,并警告她再出一次这种事,沈家绝对不会帮她擦屁股。
所以今天这事,她不敢找沈家长辈,也知道沈辞谦和沈钰根本不会鸟她,情急之下才在半个小时前一个电话接一个电话地骚扰谢钱浅。
庄丝茜住在沈家一年都没有把谢钱浅放在眼里,毕竟谢钱浅一个整天神出鬼没的外姓姑娘,鬼知道沈家人为什么要把她养大?
但自从几个月前谢钱浅以市理科高考状元顺利进入顶尖学府q大后,庄丝茜的心态生了微妙的变化。
在谢钱浅进入大学前,沈家人各个出手阔绰送她贺礼,庄丝茜也随便送了一幅李艾青的园景画,是从她那些狐朋狗友家里顺来的,被沈钰骂穷酸,她也毫不在意,本来她和谢钱浅就没有交情。
哪知道就是这幅园景画救了她一命,否则谢钱浅根本不会过来捞她。
庄丝茜越哭越难过:“我打给我姑妈,她说不管我,还说要把我送回老家,我是她侄女啊,她怎么能这样,也不怕我在外面被人欺负…”
庄丝茜感觉极其委屈,谢钱浅却半点同情不起来,就她再这么胡闹下去,她姑妈都有可能被她给连累了,毕竟沈家在都城有头有脸的,容不得这种事一而再的生,不过谢钱浅并没有吱声。
庄丝茜突然坐了起来,妆哭花了,喋喋不休地抱怨着。
隔壁关铭接了个电话,下楼跟个朋友打招呼去了,他走后,沈致把玩着手中的奇楠手串,目光若有所思。
谢钱浅听得脑壳疼,往庄丝茜旁边一坐,问道:“你知道我们两最大的差别是什么吗?”
“???”庄丝茜歪着脖子看着她。
谢钱浅淡然说道:“你总是把自己当沈家人,而我从来不认为自己是沈家人。”
这个区别在于,庄丝茜总会因为沈家人对她的态度委屈,而谢钱浅却从来没有这个烦恼。
庄丝茜喝大了,对于谢钱浅的话感觉有些绕,随即冷嘲热讽道:“我听说沈爷爷在世时,立下了你和沈家孙子的婚约,沈家长孙回来几天了,也没说过来看看你,你要是被退婚了,以后有头有脸的人家哪个敢要你。”
谢钱浅侧眸静看了庄丝茜几秒,突然笑了,笑得庄丝茜打了个寒颤。
随后谢钱浅嘴角挑起一丝散漫的弧度:“饭我会做,架我会打,钱我也能挣,要男人干嘛?”
女人最在乎的名声到她这仿佛都是不值一提的小事,庄丝茜憋着一口气出不来,更加憋屈了。
隔壁拿着奇楠手串的男人漫不经心地把手串在掌间绕了一圈,暗色的眼眸中微微涌动起难以捉摸的深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