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又磨了赵先生一会儿,然而他始终不松口,坚持要我先联络繁华自己签字,我只好挂了电话。
两分钟不到,表格就来了。
我望着那表格琢磨了一会儿,终究还是觉得把钱报了比什么都重要,便拿出手机,拨通了繁华的号码。
打了好几遍,他才接起来:“什么事?”
语调又冷淡又疲倦。
我问:“你在睡觉吗?”
难道真的感冒了?
“你有什么事?”他的口气有点烦躁。
我要是直接提报钱的事,他可能会立刻挂断吧?毕竟公司账也是他的钱呀。
幸好我刚刚就想好了,便说:“你是不是还在生我的气?”
还是先哄哄他比较好。
繁华没说话。
看来的确还在生气。
我尽可能地温柔:“我承认,之前是我太冲动了,权太太跟我说,他差一点就死了,我真的很害怕……我不该对你脾气。”
我说得很慢,但繁华一直没有打断我。
直到我说完之后好久,他才说:“我问你找我有什么事?”
看来真是气得不轻。
我只好说:“就是医药费,还有孩子们的幼儿园是你安排的,这些费用我……”
他没说话。
我本来是想让他报了的,但可能是因为他语气太冷淡了吧,我明知现在应该争取自己的权益,还是忍不住说:“这些可以算我借的吗?我们可以签协议……”
总觉得钱的事还是弄清楚的好,他翻脸这么快,万一没有协议,哪天他突然让律师团告到法院,叫我赔偿好几倍怎么办?
法律是公平的,前提是原被告是同一阶级。
繁华还是没说话。
我更尴尬了,也不知该不该继续说点什么。
气氛陷入诡异的沉默。
我握着听筒,手心里都是汗。
就在这时,门板上突然传来轻轻地敲击声。
我正要应门,那端繁华便出了声:“钱你不用担心,不会找你还的。”
他似乎已经消气了,声音很温柔。
但我没顾上说什么,因为就在他说话的同时,门开了,来人……是权御。
他穿着病服,外面披了一件大衣,脸色连同嘴唇都是苍白的,这才两日不见,就瘦了一圈,整个人看上去摇摇欲坠。
权御走进来的同时,电话那端,繁华仍在说话:“你好点了么?你先吃点东西,我这就去看你。”
我方才回神,说:“不用了,我……”
正说着,权御忽然转过身,直接出了门。
我愣了一下,连忙跳下床追了出去。
权御受了重伤当然走不快,我出去时,他还没走到电梯口。
我赶紧追上去,拉住他的手臂,说:“阿御!”
权御被迫停下脚步,但没说话,微微侧过脸,望着电梯的方向,明显是在回避我。
我打量着他,见他手里拿着车钥匙,问:“你是来看我的吗?”
权御摇了摇头,伸手握住了我的手腕,作势就要拽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