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秋山盯着孟希和楚天看了几秒钟,然后不无遗憾地说道:
“也就是那两位老人心地淳厚,否则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想募捐到五十万,哪会这么容易,虽然感觉你们还有事儿瞒着我,但能看得出,你们确实是真心想帮他们。”
孟希心里虚,赶紧转移话题:
“朱队长……是怎么知道我们送钱这事儿的?”
“一个我都没有料到的意外,”朱秋山自嘲地笑了笑,继续说道:
“当晚柴文静的几个同学送她父母去车站,路上二老对同学们的捐款表示了感谢,这让每个人都很迷惑,回来后马上向院领导进行了汇报,院领导也觉得这件事很蹊跷,因为我曾到学校进行过调查,所以就反映到了我这里。”
“您负责调查柴文静一案?”楚天脱口问道,“调查结果怎样,害她的人找到了吗?”
朱秋山凌厉的眼神瞬间盯向楚天:“你们不是听说,柴文静不是自杀吗,现在怎么说有害她的人?”
楚天一时慌了手脚,嘴唇动了几下,却没出声音。
真是关心则乱,孟希暗自懊恼,迅接过话头继续撒谎道:
“我们打听过,柴文静自杀前,曾帮一家高丽公司做事,而她死后那家高丽公司却始终没有露面,只能说明一件事儿,那家公司和她的自杀脱不了干系,据此我们猜测,应该是有人害了她。”
似乎能自圆其说,其实是强词夺理。
沉默了几秒钟,朱秋山叹了口气道:
“看来你们对我还是有戒心,给你们讲段往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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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秋山自幼丧父,是母亲含辛茹苦地将他拉扯大。
十五年前,二十岁的他刚刚从警校毕业,被分配到一个派出所里担任民警,工资虽然不高,但基本生活毕竟有了保障,终于也能让积劳成疾的母亲待在家中好好休养身体。
上班半年后的一天,敲门声惊动了正独自在家的朱秋山母亲。
打开房门,只见门口站着一位漂亮姑娘,手里提着一个精美的包装盒,甜甜地笑着对朱母说:
“这是您孩子给您买的营养品,他临时有事,所以托我把东西交给您。”
朱母知道警察的工作特殊性,忙张罗着让姑娘进屋说话。
姑娘却说她也很忙,就不打扰了,然后稍显不好意思地说:
“您孩子当时身上的钱没带够,他说让您付一下。”
由于朱秋山的工资都交给母亲保管,朱母没多想,就问需要多少钱,姑娘说这是最好的营养品,一共是三百元。
那时的手机还没有普及,也没办法和朱秋山联系,朱母虽然觉得很贵,可毕竟是儿子买的,再贵也比不过心意,便拿出三百元交给了姑娘。
等朱秋山下班回家,朱母虽然很高兴,但还是埋怨了儿子两句,说他没有必要花这么多钱去买营养品。
朱秋山当时没有多想,很迷惑地说没买过什么营养品啊。
朱母猛然意识到,自己上当受骗了。
那盒可能一文不值的营养品,自己却花了三百块,儿子辛辛苦苦一个月的工资也才这个数啊!
一辈子都省吃俭用的朱母急火攻心,从此一病不起,加上陈年痼疾作,一年后便溘然长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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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秋山停下讲述,低头不语。
这样一段往事,孟希和楚天选择完全相信。
没有人会用自己的母亲撒谎。
“朱队长一定特别痛恨骗子,”孟希打破沉默,“所以很想查出柴文静自杀的幕后真凶,由于我们送了钱给柴文静父母,从而判断我们应该和柴文静有关,甚至说,可能是我们骗了她,最终导致了她的自杀。”
“没错,自母亲的事后,我对骗子恨之入骨,不想放过他们中的任何一个人,”朱秋山抬起头,继续说道:
“最初我确实怀疑过你们,但送钱的举动又有些不合常理,而且也不符合那两名高丽人的体貌特征,所以从局里拿了一份古董诈骗证物去金石轩试探,事实证明,无论是你们的处事为人,还是今天那两位女性朋友的通情达理,都能证明你们是可以相信的人。”
“谢谢朱队长的信任,”孟希长出了一口气,“可我还有一件事想不明白,今天这样的问话,为什么您会选在这里,不应该让我们去公安局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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欲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中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