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错，如果没有别的法子，这就是个死局，”赵臻安的手慢慢的移动到了那只被蜡烛油牢牢固定住的杯子上面。
欧阳子墨眸子猛的一缩，猜出了他将要做的事情，慌忙叫道：“殿下不要！”
已经慢了，赵臻安的手一个用力，已经捏碎了那只杯子。
而那只与它紧连的杯子顿时可以活动自如的退后或者避开。
杯子破——苏玉死！
“不——！”欧阳子墨厉声说道：“决不能这样！”但觉鼻尖一堵，眼眶中一颗热泪滚落下来，声音越发尖锐起来，“凭什么，皇家的事情，他们的利益要牵扯上无辜的人。”
“苏大哥何其无辜，他做错了什么，你们一定要他死！”
“朝中局势何其诡谲多变，无辜者……就能幸免么？”
“那么你们呢，殿下和沈大哥也是这样想的么，大殿下也是这样想的么？”
“这件事情，你我能看出来，灵犀和大哥都早已知道，不止这样……恐怕这个局中所有的人都已经清楚了……甚至包括……苏玉自己。”
赵臻安看着欧阳子墨，自己温文自持的小侍读早已失了往日的沉静，往昔明亮纯净的眼眸此刻是晦暗痛苦的。
“子墨，”此刻除了把他拥在怀中，赵臻安竟然想不出任何可以安慰他的话。
他知道世态的险恶，朝局的诡异残忍，正在一点点凌迟着少年纯净清透的心灵！
没想到真有这么一天，自己要眼睁睁地看着他失去欢颜，失去纯真！
欧阳子墨极为安静地伏在他怀中，过了片刻才涩然开口，“殿下哥哥，还有没有别的法子，可以救苏玉？”
赵臻安狠下心摇摇头，不愿意去欺骗他，“若是大哥娶妻，那么苏玉就不会死，可是……依着苏玉的性子和身体，大哥有了妻室，他早晚也熬不过去。”
为什么，从殿下哥哥素来沉稳清亮的嗓音中，也会吐出这样残忍的话语……
欧阳子墨忍住脑中的晕眩，吃力的站直了身体，“子墨知道殿下一片苦心，将这些告诉子墨就是不想再让我也卷进去，夜深了，子墨乏了，告辞。”
竟是学着沈灵犀刚才那样，对着赵臻安施了一礼，转身独自慢慢地走入外面地黑暗之中。
5
天很黑，睁开眼睛躺在床上依然看不到任何东西，只有香炉里头散发出淡淡清雅的香气弥漫在室内。
欧阳子墨静静地躺在床上，眼睛又酸又热，把手放在额头上却流不出一点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