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元章勐地一拍御桉,大殿内瞬间肃静下来。
接着,便是朱元章那带着寒气的声音开始宣判。
“侯方、张洪、刘福林、黄九炎四贼,深负朕恩,结党营私,妄图不轨,罪无可赦!”
“着,此四贼,罢官夺职,一应家产充公,按谋逆罪论处,诛九族!”
轰!
黄九炎只觉得晴天霹雳,胯下一阵淅淅沥沥,竟是吓尿了,随即便瘫软在地,几名锦衣卫上前,就要拖着黄九炎下去,他这才反应过来。
哭喊吼叫起来:“不!陛下,你不能这么做,你如此对待我,会寒了天下读书人心的,这天下终究是要靠读书人治理啊!”
几名锦衣卫任凭他哭闹喊叫,只是一个劲儿的把他往殿外拖。
随着黄九炎声音的远去,朱元章才嘲讽的道:“若是天下读书人都是这种德行,只怕我这大明的朝廷,却是一个也容不下他们!”
朱瀚一声轻咳:“启奏陛下,朝堂与地方上,和此四人有关联的党羽,如何处置?”
朱元章张嘴就来:“与此四贼同,诛九族!”
此言一出,总是武将们也是打了个寒颤。
李善长、刘伯温几人,更是疯狂的咽着口水,按这么个杀法,大明的朝堂只怕要空啊!
况且如此一来,以后大明朝还敢有人做官吗?
至于那些之前跟着黄九炎,为侯方三人求情的官员们,更是吓得哭声一片,磕头请罪求饶的声音不绝于耳!
简直是悲声一片。
李善长有心想开口,但这个档口他哪儿敢啊!
无奈之下只能给朱瀚使眼色,这位英王是识大体的,况且这会儿也只有他敢进言了。
恰巧此时,朱元章也一个眼神丢给了朱瀚。
朱瀚顿时了然,一声轻咳,出班禀奏:“陛下,黄九炎之流的党羽虽然该杀,但是陛下乃人君,若是全都杀了,只怕有碍陛下圣明……”
“为了一帮犯官,污了陛下千秋圣君之名,臣私以为陛下不值!”
朱元章故作不悦:“难道就这么便宜了这帮混账?”
朱瀚赶紧道:“家犬瘦牛尚有其用处,况人乎?”
“这些犯官不是口口声声的说,要维护宣扬圣人之道吗?那就不妨把他们发配到海外殷州,看看他们能不能教化那帮当地的殷商遗民!”
朱瀚和朱元章这哥儿俩,一唱一和,终于露出了自家的最终目的……
殷州是海外蛮荒飞地,那里尽是不曾开化的蛮荒野人。
这些野人,满朝的文武大臣们也都曾见过,各个身体黑瘦,头插鸟羽,衣不蔽体,简直就是茹毛饮血的野人!
发配到这种地方去,那简直比当年在匈奴的牧羊的苏武还惨啊!
但就是这么个不是人去的地方,大殿之上那些刚才还哭喊哀嚎的文官们,却是心下狂喜。
能保住阖家老小的性命就成啊,这会儿还有什么可挑肥拣瘦的。
他们当然是愿意去那海外殷州的,只是这份“美差”能不能落到自己头上,还得瞧那位朱皇爷准不准啊。
想到这里,这帮人便个个眼巴巴的瞧上了朱元章。
望着平日里,这帮个个倨傲,老是暗戳戳跟自己作对的文官遗老们,此刻为了能够发配蛮荒之地,而小心翼翼,朱元章心里别提有多爽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