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闫宝书一边往文工团的方向走一边好奇的看着人群,突然人群中冲出来一个人,这人也是在文工团工作的,他看到闫宝书跑了过来,“早。”

闫宝书点点头,“早上好。”说完,闫宝书又朝人群看了几眼,好奇道:“这一大早的围着这么多人是干啥呢?”

那人叹了口气,“还能干啥……”他小声对闫宝书说:“二采区出事故了,砸死两三个人呢。”

“啥玩应?砸死人了?”

“嗯,昨晚不是下雨了吗,正好赶上出来一批煤,结果在传送的过程中皮带溜子断了,煤块稀里哗啦的就砸下来了,听说当场就把那三个人给活埋了。”

闫宝书听得不寒而栗,“那矿里咋说?”

“这不是正在处理呢吗。”那人长叹一声,“三个人里又一个还是个新人呢,叫巩什么的,刚报到没两天,你说咋就摊上这样的事儿呢,也真是够寸的了。”

闫宝书顿觉头皮发麻,“你说那个新人姓巩?你知道叫巩啥不?”

那人十分好奇,“咋了?该不会你认识吧?”

“你别扯犊子,赶紧告诉我叫。”

那人仔细想了想,“好像是叫巩小海?”

闫宝书脑袋嗡一声就炸开了,他连忙和那人说:“帮我跟佟团长请个假,谢谢了。”

“哎哎哎……闫宝书……”那人看着闫宝书一溜烟的跑了,无奈的耸了耸肩,转而往文工团那边走了。

闫宝书一路上疯狂的跑,他心里祈祷着,希望这个人是看错了名字,希望出事的人不是巩小海。巩小海和闫宝书一样,都是背负着骂名过来的,他的苦也只有闫宝书最清楚最了解,他明明还有美好的将来,为什么会……闫宝书不敢想下去了,他只想第一时间跑到巩小海家去确认他是否还安然无恙。

闫宝书不顾一切的冲出了矿大院的大门,还没等跑出多远,完四宁骑着自行车就跟后头追了上来,“闫宝书同志,你一大早的疯跑啥啊?咋了,被狗撵了啊?”

闫宝书突然停下了脚步,阴沉着脸看着完四宁。

完四宁原本还想开两句玩笑的,结果一看闫宝书这凶神恶煞的面孔他突然就有点不好说出口了,“你这么看着我干啥?”

闫宝书也是急蒙了,当他看到完四宁是骑车来的,也顾不上问他为什么会来这边,直接甩开完四宁的手跳到了自行车的前杠上,“十万火急,立刻送我回家。”

完四宁也看出来了,闫宝书这是真有急事,“好,坐稳了啊。”说完,完四宁猛的踩上踏板,一路疯狂的朝闫宝书家的方向飙去。

作者有话要说:咳咳,我今天好像写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很多看官可能不知道煤矿做工是有多么的危险,那个年代采煤技术虽然有了,但安全保障低的可怜,就是现在,某个煤矿发生瓦斯爆炸又或者人员操作不当发生意外的事情屡见不鲜,记得我经历最凄惨的一次,具体是哪一年我忘记了,当时我去我姥姥家的城市,那边的煤矿还是国家的,结果发生了爆炸,当时死了好多人,我感冒去医院打吊瓶满走廊都是人,全都是死者家属跟那儿哭。

东北人管采煤的叫大老采,大矿上一个月遇上出煤多一个月能有个两三千三四千,不好的时候一千左右,活却是特别累,挺不容易的。

人生不如意之事十有八九,没有几个人能做到一帆风顺的,可闫宝书怎么也不愿意相信,巩小海年纪轻轻的就遇上了这么大的坎儿。在完四宁载着闫宝书回家的路上,闫宝书不停的祈祷着,真的希望巩小海是安然无恙的,还能看到他生龙活虎笑看一切的傻样子。然而,事与愿违,当完四宁按照闫宝书的指示抵达巩小海家的时候,他们只不过是站在大门口就能听到屋里传来的凄惨的嚎啕大哭的声音。

闫宝书整个人瞬间慌了,浑身似乎没有了力气,勉强攀住了完四宁的肩膀才勉强站稳。闫宝书知道这样的哭声代表着什么,巩小海真的没有了,他还那么年轻,他的未来还有很长的路要走,为什么……闫宝书用力的抓紧了完四宁的肩膀,后者则是一脸的深沉,“宝书,你跟我说说,到底发生啥事儿了?”

闫宝书鼻子发酸,摇了摇头说:“进去再说吧。”

闫宝书推开了巩小海家的大门,见到的则是院子里挤满了人,绝大多数都是厂矿大院上的工友,而另外的一小部分才是巩小海的家人以及亲戚。巩小海和闫宝书关系匪浅,这家人自然是认得他的,巩小海的母亲已经哭晕过了几次,这会儿正被街坊四邻扶着坐在一旁安慰着,倒是巩小海的父亲一脸的苍白,在看到闫宝书时点了点头,“宝书来了。”

闫宝书眼眶发红,“叔,小海他……”

巩小海的父亲摆了摆手,整个人看上去都苍老了几分,“这都是命啊。”

命吗?闫宝书无言以对,在安慰了巩小海父亲几句后,他带着完四宁进了屋里,巩小海的尸体就放在靠近炉台的木板子上,一张白布遮挡住了他的脸庞,闫宝书走过去掀开了白布,仅是看了一眼,闫宝书的眼泪再也不受控制了。巩小海的脑袋被砸出了半个缺口,虽说是经过处理了,仍旧有血迹染红了身下的木板子。闫宝书此时显得异常激动,他蹲下身,仔细端详着巩小海的遗容,往常那个谈笑风生又爱八卦是非的小伙子没了,此时躺在他眼前的只是一具冰冷的尸体,闫宝书伸出手在巩小海的脸上轻轻的摸了一下,“都说这是命,小海,你觉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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