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7章
薛湛在我面前半蹲下，看着跪在地上痛苦不堪的我，一只手搭在我背上，轻轻地帮我顺气。
“没事了，别去想，深呼吸，让自己冷静下来。”
我紧紧贴在他怀里，无论是情绪还是意识，一片混乱。
“姜之晓，冤有头债有主，你要报仇去找苏玥，不要找我，就当我求求你，放过我吧。”
秦珊珊还在尝试做最后的挣扎，还在不停地为自己争取机会。
“闭嘴。”
薛湛怒声呵斥，秦珊珊的声音这才戛然而止。
熟悉的香味扑进我的鼻腔，却没能让我从这种痛苦的情绪中抽离，
姜之晓在双水村被欺负的场景，回学校后被霸凌的画面，以及她最后一心求死的绝望，让我坠入了冰冷无比的深渊。我试图自救，试图爬起来，可是就像有一双手紧紧抓住我的脚在往下拽，让我根本没有办法浮出水面。
那些痛苦排山倒海似地朝我压来，几乎令我窒息。
我不知道我是什么时候失去意识的，只记得我做了一个好长的梦，梦里我变成了真正的姜之晓，把她曾经经历的一切全部经历了一遍。
这世界上根本就没有什么感同身受，除非，你重走她走过的路，或许才能真切感受其中的七八分。
湖底的水冰冷刺骨。
一跳下去，我全身就冻僵了，身体疾速往下坠。
“姜之晓！”
“姜之晓！”
耳边传来一遍遍地焦急的呼唤，我想醒来，却怎么也睁不开眼。
我急得不行，拼命地想要抓住点什么。
突然，一只手从湖面朝我伸来，我迫不及待地伸手去抓，对方一把把我握住，将我拉出了水面。
我猛地睁开眼睛，大口大口喘着粗气。
看着近在咫尺的薛湛，我用力深吸了一口气，表情呆滞，还没有完全回过神来。
我闭上眼睛，再次睁开，还是他，说明我没有做梦。
洁白的天花板，眼前悬挂着输液袋，空气中弥漫着消毒水的味道。
“你醒了。”
低沉的嗓音响起。
我艰难地咽了口口水，嗯了一声，只是声音一发出来，就变得沙哑无比。
“我怎么会在这里？”
我努力分泌唾液试图润开自己的嗓子，费力地开口问道。
“你在警局晕倒了。”他说。
我抬眸与他对视，他漆黑的眸子里映着我毫无血色的脸，浓郁的目光里情绪复杂。
我有一种错觉，他此时此刻看我的眼神，真的不算清白。
我觉得脸颊有些发烫，试图转移视线，却看到我正紧紧握着他的手，手心的温热阵阵传来，烫得我手臂上起满了鸡皮疙瘩。
我试图抽回自己的手，却发现整条手臂传来一阵酥麻，连带着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心悸。
周围的气氛开始变得尴尬而热烈，我的慌乱此时此刻都已经表现在脸上了。
“现在感觉好些了吗？”
他率先开口打破了尴尬，若无其事地将我的手放进被子里，再替我盖好被子。
我垂下眼眸。
“好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