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他们找遍了堆满死尸散发着腐臭的乱葬岗,也没找到那几个熟悉的面孔。这几人心中不由升起了几丝希望。赵牧累得毫无形象地坐在了地上,大喘了几口气,对另外几人道“没有,全都没有。或许夫子真的没事,我们多想了。”利伯冉点了点头,将刚刚不知翻了多少腐尸的手,在身上狠狠蹭了几把,直到将脏污蹭在已不清本色的衣袍上。利伯冉想了想,将自己的猜测说出“若是夫子真的无事,那还有一个可能”水越保立刻问道“什么可能”声音有些大,惹得顾长鸣瞪了他一眼。他们四人都是青明院出来的学生,而且都上过季远川的课,只不过顾长鸣与赵牧先一步入仕,而利伯冉与水越保更晚一年。当年利伯冉与水越保进京会考时,季远川便将他们拜托给了顾长鸣与赵牧代为照顾,也因此这四人组成了天然的同盟。利伯冉了赵牧一眼,道“还有一人也在京都,而他最有可能将青明院的所有人救出。”赵牧心领神会,道出那个不容忽视的名字“顾长盛”顾长鸣听到这个名字,皱了皱眉,不过却没反驳,他认真思考了这个可能性,觉得利伯冉说的有些道理。“是啊我们竟然把他给忘了”利伯冉没说,其实他白天去顾长盛的住处找过一次,不过并未见到人,他知顾长鸣虽然与顾将军是亲兄弟,可关系并不和谐。“不过也有一种可能”赵牧打断他们的话,说出一个可能性,“今日的情形大家也到了,夫子他们也有可能被黑甲军给抓住了”赵牧向顾长鸣,拜托道“长鸣,这事得拜托你了”若是顾长鸣探不到什么,他也不打算放弃,他永远记得在青明院时,在他陷入窘境时,夫子对他的帮助。而那时,他的族人只是在他的笑话。顾长鸣点点头“好,这事包在我身上。”四人之中,唯有他的家世最高,他的人脉也是最广,探听消息也比其他三人来得容易。此时他无比希望是顾长盛那家伙插了手,他没想到,他还能有这么一天,他竟然完全不恨顾长盛了,反而无比希望那人的存在将乱葬岗翻了一遍的四人,带着一身腐臭与希望回去了。而就在他们离开不久,又一群人爬上了乱葬岗,将那些穿着冠服的尸体趁着夜色搬走了季远川着面前的学生一点点减少,最后剩下最后一队,他又在原地等了许久,也没见顾长盛的人回来报什么不测。这应该说明一切都很顺利吧不过,季远川的心依旧悬在半空中,没有松懈半分。而此时离第一支队伍出发,已经过去了八个时辰,他也从早上等到了深夜。着时间差不多,季远川与剩下的学生也即将要离开了,他向站在一旁眼神却一直放在他身上的顾长盛。他突然想到昨晚他在顾长盛身上触碰到的一道道伤疤,灯光下,他竟然花了眼,那疤痕太多了,纵横交错如一道道丑陋的蜈蚣趴在顾长盛的身上,吸食着他的鲜血。季远川有点心疼,心疼这个不知经历多少伤痛才成长到如今模样的顾长盛,只是,他确实不知该为他做些什么了。因为他就要走了,而下一次再见,就不知是何时了季远川自认为顾长盛要去打天下,没时间也没可能去他。他就那么静静地着顾长盛,一时间没有说话。顾长盛敏锐地察觉到了夫子此时向他的眼神,与往日不同,没有淡然到近乎漠然的残酷,也没有疲惫到无可奈何的敷衍,更不是厌恶与逃避。他竟然从夫子眼中到了心疼没错,就是心疼。这一刻,顾长盛耗尽全身的力气才控制住自己不要出声,不要去破坏这难得的一瞬间,哪怕只有一瞬间。本就不舍得让夫子走的顾长盛,在这一刻又改变了主意。“你好好照顾自己,万事小心,我要走了。”说完后,季远川才发现自己说的话都可有可无,但他也不知该说些什么了。这时,顾长盛上前一步,将本来打算瞒住的事情说出“夫子,有一事您应该知道”他还补充了一句“我也是刚刚才得知”季远川疑惑地着他,问道“什么事”“刚刚有人来报,白天有人去我的住处找了我,不过夫子也知,我并不在京都,所以没有见到那人。”“什么人”说就说个明白,这吞吞吐吐的,是几个意思“是利伯冉,不过这人我没见过,也不认识,所以我手下的人便多了几分警惕,一路跟着这人到了顾府,然后发现这人连同赵牧,顾长鸣,还有一个叫叫”“水越保”季远川及时补充。他差点忘了,来京都之前,是有给他们写信的,本来还打算聚聚,现在来是不行了。季远川想着临走前还是留下一封信,告诉他们自己很安全。顾长盛点头“对,就是这个名字,我的人发现这四人刚刚去了乱葬岗,听到他们说了几句话,好像是特意去找夫子去的”季远川愣住了,脸上的错愕的表情完全静止“他们是去找我”稍微一想,他就想通了其中的关窍,那几个人怕不是以为他遭遇不测,这才去乱葬岗找他的尸身去了季远川心里是既欣慰又有些无奈,暖暖的,胀胀的,不枉费他曾经对这几个兔崽子那么好了,也不枉他们吃了他家那么多饭不过让他们白担心一场,确实对他们不住啊而顾长盛的下一句话,更是让季远川愧疚。“夫子不知,我的人还听到他们说,明日要去天牢打听打听,你在不在里面,然后尽力救你出来。”顾长盛状似不经意道“如今可是多事之秋,也不知他们去天牢会不会有危险,若那是一个陷阱,那他们可就唉”季远川听他这么一说,心立刻提了起来,空落落的,没个着点。若真的是个陷阱,被抓住先不说仕途毁了,就是性命也不知能不能留下。顾长鸣虽然家世不错,可这关头也不能保证能够全身而退。而赵牧父母早亡,家中还有两个幼弟要养。利伯冉是独子,父亲又早已去世,只剩一位寡母。水越保家境不错,可他的母亲神志不清,有些痴呆,父亲另娶了一房小妾。若是这四人真出了事,那他们的家也都要散了。那就全是他的罪过了请牢记收藏,网址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