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手放下后,其中一人嚅动了下嘴唇,发出微不可见的声音,“谢谢。”
出声的是清清,她人就像名字一样温柔,也十分胆小,相比之下楚楚就显得泼辣些,她不善地望着阿宓,“想做什么”
阿宓不想做什么,只是见过和相处的同龄人太少,她早就想和她们接近了,之前一直没机会。
她已经养成了随身携带纸笔的习惯,沾了点罐子里的墨缓缓写道你们还需要什么吗可以告诉我。
“要要干净的衣”清清话没说完,就被楚楚瞪住,不客气道,“什么都不要,你快走吧。”
沈慎等人待阿宓的不同都被她们在眼里,在楚楚猜测中,这个洛姑娘约莫是那位大人的侍妾,自然不会给她好脸色。
阿宓有点失望,楚楚的态度太尖锐了,根本不想和她多说一句话,这样针对的模样也让阿宓有些无措,她想了想还是写下最后一句,外面很危险,你们
薄薄的纸张被楚楚一把掀开,碎成几片,她嗤声道“叫我们不要跑是吗你愿意当这富贵鸟,我却不想成为笼中人,再危险又怎么样,左不过就是一死。”
阿宓愣在那儿,楚楚却愈她这天真柔软的神色愈没好气,和她们不过是同一种人,都是伺候人的命,凭什么她能以这种居高临下的模样来怜悯她们。
“我们才不要你们任何东西”楚楚端起那两碗汤就往怀里一塞,滚烫的汤水溢出烫得阿宓下意识松手,瓷碗下落碎开,她又被楚楚猛地一推坐在地上,那碎片就扎进了她小腿,瞬间渗出了血。
“怎么回事”听了动静周大第一个跑来,望见阿宓被欺负得惨兮兮的模样瞬间皱眉,声音大得像洪雷,让清清楚楚都瑟缩了下。
阿宓抿了唇,既疼又觉得委屈不解,她只问了她们两句话,没有任何坏心,她们为什么要这样
阿宓不喜欢。
于是沈慎秦都走来时,就到阿宓撑着小腿站了起来,又掏出一张纸写道是你自己说的,不要我们任何东西。
两人还在畏惧沈慎中,也不免露出疑惑神色,很快她们就明白过来了。
因为清清楚楚买来时买得急,她们根本没能带什么行李,沈慎他们又不会特意给时辰让她们去置办,所以这两天她们换的衣裳都是阿宓的。
现在,阿宓决定把这些都收回来了。
一刻钟后,清清楚楚两人身上只剩下了里衣,神色僵硬地缩在了马车里,再不敢有一个动作。阿宓捧着那几套衣裳,了露出不开心的神色,就把它们都丢在了树下。
秦终于忍不住扑哧笑出声,真是孩子气。
沈慎漆黑的眸中亦泛起了些许涟漪。
她用祈求的目光向沈慎,眼角红晕未褪,眼神显得格外可怜,直面这些的沈慎依然沉静,他道“还请世子谅解,此女乃侯爷所赐,并非府中寻常奴仆,不好相赠。”
什么侯爷所赐,两人都心知肚明就是婉拒的话。
周二不意外都督的决定,如果是他也会拒绝显王世子。送一个侍女没什么,但不能在这种情况下送,旁人知道了会如何想会说沈都督为了保命对显王世子唯命是从,身边人被上了也毫无异议地双手奉上,不过是个贪生怕死之辈。
这绝不是什么好名声。先不说其他,留侯听到这个消息能第一个处置了都督。
李琰露出可惜的神情,“如此,倒是我唐突了。”
他将手中酒饮尽,神色淡然着阿宓走回沈慎身边,虽遗憾今日不能带走阿宓,但也不至失望。
只要在沈慎身边,总有能取来的时日。
两人终于对饮了几杯,都是海量,谁也没有因此紊乱思绪。只是酒意上涌不免酣热,李琰着人脱了外裳,雪青色锦袍更衬得他俊雅风流,不似寻常人物。
与之相对,沈慎从始至终表情都没什么变化,眉眼间始终带着令人不敢接近的冷然,并不像李琰那么放松。
如果说李琰是雅致的青竹,因清风钟而格外惬意自然,沈慎便是沉郁的冰雪,从不领受热情。
楼中静立的侍女双颊生晕,目光暗暗在二人之间流连,仿佛不知哪位更好。
她们不出平静下的暗潮,周二却时刻不敢放下警惕。终于,他的神经在到李琰把酒杯捏在手中把玩时绷到了最紧。
碎杯为令还是洒酒作令周二古井无波的面容下风云翻涌,大脑飞快转速,思忖对策。
现今自己和都督都没有身体不适的症状,可见没有中招,雅间里也未燃香,李世子会这么轻易就有动作吗
“世子。”在李琰随意把玩的杯盏差点不小心落地时,沈慎忽然开口,让所有人抬眼望来。
沈慎平静道“下官突然想起留侯曾交待过的一句话,侯爷让下官转告世子。”
“哦”李琰很有兴趣的模样,微微倾身,“不知是什么话”
沈慎对他耳语片刻,回头管事就听见自家世子的笑声,舒朗随性,眼底面对沈慎的寒光也暂时消退了,“得留侯所言,我定要去侯府拜访一番才是,到时都督可定要与我同去。”请牢记收藏,网址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