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梦鲤万分不想在这么晚的时候打扰人,说完内心开始挣扎:“也可以叫车,到家了再付钱。”
少爷说他坐公交头晕想吐。
在她纠结到底要不要花这个出租车的钱时,西岭已经往巷口走了出去,一道车灯照了过来。
池梦鲤抬头,是家的车牌号。
所以西岭没钱是真的,但玩她也是真的。
深夜回到宅,训练包被司机提了上去。
烧烤吃得她口渴,于是先到楼下的厨房接了杯温热的开水喝。
想到西岭今晚也吃了,佣人已经休息,她弯身从消毒柜里拿了个玻璃杯,也给他倒了水。
两人的房间并不在同一个楼层,甚至可以说离得很远,宅那样大,池梦鲤尽量让手里的水杯稳着不洒出来。
刚要抬手敲门,现房门只是虚掩,偌大的楼层都是西岭的地盘,他根本不需要关门。
然而“吱呀”一声,内里光线并不明亮的房间里,一道坐在书桌前的长影猛地站起,侧过身去。
池梦鲤也没想到房门的金属缓冲器丝滑轻声,一碰就开,手里握着水杯呆楞地望向少年,他赤坦着胸膛,沉声道:“谁。”
门影如旋转走马灯,划开。
那是她第一次见没有穿上衣的西岭。
少年肩头肌肉微隆,倒三角的线条往腰下窄收,泛黄的暖灯有镀刻光影的效果,这是比画上百张石膏像都有用的视觉冲击。
实践是检验真理的标准。
“水、让、我拿上来的。”
西岭方才的防备心很重,池梦鲤不敢抬头,可她视线鬼使神差地又有些贪婪,看多一寸,是不是就能画好一分。
思想在拉锯,脸颊在火烧。
西岭的呼吸让他胸膛在起伏,他长手去捞t恤,池梦鲤又说了句令他厌烦的“对不起”。
然而等他走近,忽然嗅到一股药膏味。
她眼睫蓦地抬起。
“你受伤了?”
几乎是脱口问出,她今天是后勤,总是心系责任。
西岭剑眉微皱,手就搭在门把手上,道:“不用你管。”
“那我告诉爸妈。”
话一落,肩膀让人钳住,少年低声道:“胆子大了是不是?”
耳廓一道酥麻的热风。
她避了下头,那股药草味更浓郁,她反问:“有你大么?”
受伤了还瞒着家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