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说你没有过想用女人来诱惑我入局的想法?”对面的人笑。
“如果有必要的话,我会这么做,但绝对不是这种手段。”男人说。
“我们都是聪明人,你应该知道猎物跟猎人永远都是隔着一片森林的,两者相遇只有一方死亡作为结局,所以我已经很极力地在避免这个场面出现了,这算是我的一次警告,不要在追我了,我不是没办法处理你,我只是不想弄出太大动静。”手机那头的人淡淡地说。
“怕引来更可怕的猎人?”男人嗤笑道,“用一个未成年女生作为‘警告’送到我的门前,我大概也猜得到你的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了,像你这样的人就像阴沟里的老鼠,清楚鼠道却也只能在臭水沟里苟活。”
“高尚者有高尚者的墓志铭,卑劣者有卑劣者的通行证。”手机对面的人叹息,“你在明面我在暗面,你的情报我了若指掌,所以相对的我想弄死你太容易了只可惜你妹妹走得早,不然今天这件事其实更容易解决的。”
“”男人没说话,甚至连表情都没有出现过一丝变化。
“我以为你会更生气一些,但看来时间的确能改变一个人啊,大久保良一。”手机那头的人说,“这能代表我可以认为你会更理性地看待我提出的条件了吗?”
“小目町别墅区的a栋3单元?”男人说,“地下赌场的男人告诉我,他们的老板已经有一两个月没有出现过了,而他的住处却在最近被人发现有灯亮着的情况,我今晚原本是准备带着礼物去摆放那里的临时住客的。”
京川舞听不见电话那头的声音,但却能听见男人说的话,在地址被爆出来后她下意识就看向了桌上的子弹和凶器,意识到了话里的“礼物”是什么意思。
“看起来是没得谈?”对面的人笑意逐渐少了,看样子他也意识到如果自己迟行动一天就会面临一场凶多吉少的夜袭战,他通过一些手段了解大久保良一够深,自然也知道如今的这家伙对待犯人手段狠厉到了哪种程度说是他其实已经在死亡线上走了一圈也不为过。
“你越是谈和,越是威胁,就代表你留下的线索和尾巴越来越多了,人活在这个世界上是不可能不留下痕迹的,就连我这个三流的侦探都能找到你住的地方,那么更专业的人士想找到你就更简单了。白石隆浩,你只是一个普通的罪犯,就算你从那个地方逃出来了也不代表你破而重生了,下三滥永远都是下三滥,你会被抓住的,就像以前本家的人在妓汝的床上抓到你一样。”大久保良一拿着手机平静地说。
“那我们拭目以待?”电话那头的男人声音逐渐冷下来了,“你的话我原封不动还给你,希望你别被人抓住了,或者在抓住你之前乱枪把你打死了你现在可以看看你的窗外。”
大久保良一微微皱眉,拿着手机靠近窗户边,隙开窗帘用手机屏幕的折射看向外面,但却什么都没发现,可就在这时他的手机余光忽然看见身后一直呆呆站着的女孩动了,扭头过去就看见那个女孩向自己扑了过来,脸可劲地往他的脸上凑似乎是想给他一个热烈的吻?这个操作实在给他弄不会了,一巴掌就按在了这个女孩的脸上,脚下一扫就把她放翻在了地上摔得发出了痛苦的声音。
“说实在的,大久保良一,如果你不是因为把钱都拿去做无聊的慈善穷了一些,长得也太过凶恶了点,你的身份背景和性格倒是的确很适合用来骗女孩子的,就像你现在面前的这位一样,说什么她就做什么。”白石隆浩听见了手机里出租屋的异响再度重新笑出了声音,像是计谋得逞后止不住地在喜悦,冷笑着说,“骨、血、角里,黑市上“血”是最难弄到手的资源,但好在我有一票自称猛鬼众的很有势力的朋友帮助我,所以接下来我只能说祝你好运!”
大久保良一正想说什么,却发现电话已经挂断了,他扭头看了一眼地上趴着好长一段时间没发出声音,也没起得来的女孩,又看向了桌上的口香糖罐。
他忽然意识到什么似的冲了过去拿起嗅了一下,立刻就闻见了一股浓郁的异香味里面放着的根本就不是口香糖,而是另外的其他药物,具体是什么他难以分辨,但从刚才女孩主动要热吻自己的动作来看必然不是什么好东西。
可奸诈如电话对面的人真的会把真正的杀机依托在一个未成年女孩的身上吗?别说是一个女孩了,就算是一个成年壮汉想要亲吻他大概都得考虑一下自己的牙齿够不够用。
大久保良一想到了什么,立刻把地上的京川舞翻了个身,就在他接触到对方的皮肤时发现这个女孩在短短半分钟时间内体温居然急速飙到了烫手的程度,眼皮下的瞳孔甚至开始失去了聚焦,意识开始濒临涣散。
他用拇指按开女孩的下巴露出里面的舌头上血红一片,像是喝下脱色的西瓜汁,再联合之前电话里白石隆浩提到的“骨、血、角”,他瞬间就反应过来了京川舞到底吃下了什么麻烦的东西。
而这个时候,在窗户外刺耳的警报声骤然拉响了,尖锐地像是要撕破天上的阳光,以一个惊人的速度往着这边靠来,黄土开阔地深处的出租楼前一辆又一辆的警车疾驰而来停在了外围呈扇形包围住了这栋居民楼,全副武装的警察从厢式警车内冲出,手持着防爆盾牌和荷枪实弹排队等待指令,拿着喇叭的警局局长亲自下车靠在了打开的车门后进行起了照例的劝降喊话,
“这里是大阪警视厅,白石隆浩,你已经被包围了,请你立即释放手中的人质投降,争取法律上的宽大处理”
在街道远处,警戒线后电视台的记者也在开始聚集的民众前开始讲解情况,更远的地方直升机的螺旋桨声由远至近传来,在大风狂吹的机舱里魁梧的特警队长厉声跟队员训话,告诉他们见到犯人直接击毙不需要留情,根据匿名举报者在屋子里还有一个16岁的花季少女受到了人身威胁,不能再让民众多接受一厉凶杀案了,怎么也要把人质完好无损地抢回来!
出租屋内,大久保良一看着地上身体逐渐开始发生进一步异变的京川舞沉默了数秒,大概明白了这场针对自己的死局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但现在说什么也晚了。
听到猛鬼众三个字后,他大概就明白了白石隆浩搞到自己个人信息的手段了,他也不怎么稀奇反倒是挺高兴见到老朋友将这趟公差变成了私人恩怨,对于私人恩怨他永远都报以百分之一千的兴趣和热情,而驱动这些热情的往往都是曾经抹之不去的仇恨。
他走向了桌上一把把一字排开的子弹抓进了手里,拾起武器一边装填,一边转身走向了床前伸手就扯下了床单将地上浑身发烫昏迷过去的京川舞绑在了自己的背上,在万事俱备后楼下也开始响起了密集的脚步声和一路上想要推门出来却被强行顶回去的住户的惊叫声。
“真是有够麻烦的。”全副武装过后,良一回头看了一眼背后昏迷脸色血红一片的16岁女孩,仿佛想到了别的什么人似的,缓缓把头别开看向窗外的影影绰绰轻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