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毅高举着旗帜,右手执着自己的长剑。
该是攥得太紧,脖颈胀红,盘踞着青筋。
举着那长矛,马上的蒙恬无力地抿了一下干裂的嘴唇,手中攥紧,长矛之尖微微颤抖着,扯住了身下战马的缰绳。
他曾说过。
总有一日,他要带着他的麾下之军,立马关前,要秦军所向无有敢犯。
他想他是会做到的。
匈奴愈来愈近,那手中的刀刃泛着瑟瑟寒光利意,嚎叫声如同野兽一般。
那握着长矛的手上,青筋一胀,蒙恬怒睁着眼睛,瞳孔收紧,在匈奴几乎冲到近前之时,用尽全身的力气咆哮出生。
那长啸之声久久不去,留于尘沙之中。
“壮我军哉!”
蒙恬的双目似要裂开,眼中含着滚烫。
“卫我山河!!”
那目中映着那无尽的前敌,长矛举起,马蹄飞扬。
“壮哉!!”
胸腔中的血液滚烫,像是热血逆流。
蒙军之中发出一声骇人的嘶吼,就连那匈奴举起的刀刃似乎都被惊得一顿。
那数万之军,数万之卑身冲起,若是一面长城所横,固不可破。
两军相触,血肉纷飞,杀到天地赤红。草土染上了余红,血液浸没土里。
一地的伏尸倒下,血水汇聚。
那杀声杀去了天色,恍若天地失神,无数的人倒下,热血溅洒。
直到那杀声尽去。
只剩下那只残军浑身浴血地站在那。
旗帜折断,却斜斜地立着,影子投在地上。
蒙恬伫剑而立,望着那退去的人影。
咧开了嘴巴,却是笑了,鲜血从他的嘴中流出,浸染在他的衣甲上。
那笑声张狂,那支站着的残军也跟着长笑了起来,擒风而立,叫诸敌退去。
抬起头来,蒙恬的眼前血红,他看向那东面,握着手,死抿着嘴巴。
嘴中微微地张动了一阵,吐出两四个字来:“壮我。”
“大秦。”
该是没了气力,倒在了那伏尸之间。
仰躺在那尸体之中,他的目中模糊不清。
那年,从函谷关撤军,他父亲问他。
“恬儿,你可知道什么叫做战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