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挽听这话,陡然望过去,却见他黑眸中的情绪不加遮掩,几乎一览无余。
她的心便骤然被一种隐秘而磅礴的情绪所挟裹,甚至有一瞬间觉得自己几乎被淹没了。
她怔怔地注视着他:“可是你又没有告诉我……”
陆守俨静默地看着她,他看到风吹起她的发丝,这让她的脸庞变得迷离而朦胧起来。
他俯首下来,在她发丝轻拂过他脸颊时,在她耳边道:“挽挽,我们之间从来都是不对等的,你非这么挖我的心吗?”
初挽听这话,心里有些发慌。
她张了张唇,想说什么,却说不出,最后她只能搂住了他。
她有些贪婪地将脸埋在他胸膛上,几乎想将自己钻到他的身体里,和他融为一体。
陆守俨感觉到她的身体在颤,自然不舍得,一时也有些后悔自己刚才的话。
说这种话的样子实在太难看,好像在索要什么。
他反抱住她:“挽挽,我就说说,别在意。”
初挽心里难过,那是一种被酸涩甜蜜包裹着的痛,她埋在他怀里,低声喃道:“我怎么会不在意,我心里最在意你啊,你要相信我……”
陆守俨确实后悔了,他不该那么说,他忙捧着她的脸道:“挽挽,我知道,我相信。”
然而初挽就是想解释,她迫不及待地想说服他,让他明白自己的在意。
她勾住他的脖子,惦着脚尖想亲他,很迫不及待。
陆守俨便俯首下来就她,唇齿交缠间,她吻得主动而激烈,像一只贪婪的小兽,饿了很久,裹缠着不放开。
最后还是陆守俨怕她喘不过气来,抚着她的后颈,略撤开一些。
初挽双唇湿润,眼神便有些可怜巴巴的:“我最在意你了……”
她并不是不善言辞的人,和史密斯,和刀鹤兮,或者和其它人,都可以引经据典高谈阔论,可是她现在发现自己就是不知道自己说清楚自己的在意。
她想了想,终于道:“小时候你对我好,我也最喜欢你,但是后来……”
陆守俨:“后来怎么了?”
初挽将脸闷在他胸膛上:“我很害怕太爷爷失望,总担心自己表现不好,所以我只能离你远点。”
陆守俨默了下,低声说:“可你和铁生玩得很好,那一次我过去找你,你一口一个铁生哥叫着,却不理我。”
初挽听着,默了片刻,身体便轻轻打了一个颤,她有些怕冷地埋首在他怀中,闷闷地说:“我知道你对我好,所以看到你我就心虚,铁生哥也对我好,但我看到他,我不心虚,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你和别人都不一样。”
可能从很小时候,在她心里,他就是特殊的存在,会让自己变得依赖和软弱。
所以她就格外排斥,在心里给自己上了枷锁,甚至拼命地找他的不好,会把他的一丁点缺点无限放大。
她想起过去,心里有些惆怅:“你一直因为这些生我的气,是吗?”
陆守俨听着,忙道:“挽挽,那时候你还小,许多事你自己也没办法处理,你想怎么样都是对的。我有时候是不太高兴,但其实不会真生你气,无论怎么样,我心里都不会怪你。”
初挽轻叹了声:“我早就长大了,小时候的很多事,我都不太会想起来了,不过现在想想,我可能确实做得不合适,会让你伤心。”
也可能她就是故意的吧,故意这么做。
陆守俨紧紧地抱着怀中的小妻子,将下巴轻抵在她的发上,并没说话。
初挽也就不吭声了,紧贴着她,感受着他的温度。
过了很久,陆守俨终于道:“挽挽,你不说,我也明白你的心思。”
初挽低声道:“那你明白什么?”
陆守俨:“我对你好,其实你一直都心知肚明,有时候你就是仗着我对你好。”
初挽听着,有些脸红,也有些羞愧:“对,我就是仗着你对我好。”
她心里有些说不上来的感觉,便用鼻子蹭了蹭他的衬衫:“反正我就是这样的人!”
陆守俨看着这样的她:“今天你和我这么说,其实我很高兴。”
有些事,他心里也明白,明白她在感情上不开窍,也明白自己在她心里必然是特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