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那周老太师,别说曾孙,玄孙都快有了。我就是想要个曾孙,怎么就那么难。”贾源气呼呼的坐在院子里,数落起执拗的大孙子。
这是睁眼说瞎话,庶曾孙不也是曾孙么。
“就快了,要不您再等等。要么孙儿去族里抱一个来给您玩玩。”妻子过年十八周岁,听卢老说,身子再调养几个月,到时候更安全一些。
“胡闹。”别人家的他才不稀罕,贾源捏着核桃撒气,这嘴都快挂起油瓶了。
贾赦一边给老爷子捏肩,一边给文墨打眼色,“您不想要个白白胖胖的曾孙。”
就会拿话搪塞他,也不知道哪来那么多的歪理。
滚刀肉的大孙子。
贾源彻底没了法子,这才说起名单一事,“这事就这么定下了”
“就这么着罢。”
“怎么,还是不放心。”对大孙子这一点,贾源很不赞成。世间从来没有十全十美,太过求全也并非好事,“你该多放手,那些人若是辜负了你,你就让他们消失,何必凭白耗费心力。”
老爷子霸气。
“阿爷,咱们不提此事。对了,您今儿同几位老爷子顽的可好。”老爷子都退休了,有些事还是不要让他挂心了。
“呸,那几个老头,真是越老越不修。明明我钓的鱼最大,偏偏赖账。”
“那您能认他们”贾赦一边给老爷子剥石榴,一边耐心的听着老爷子唠叨。只有在老爷子犯瞌睡的时候才叫醒他,以防夜里走困。
贾源唠叨了一会儿,胸口舒坦了不少,知道大孙子有事儿,着时辰嫌弃摆手“行了,你去顽罢。我同你祖母用夕食去,别厮混的太晚。”
“您也是,不许再吃肉了。”贾赦叮嘱着老爷子,“今日您在酒楼吃了不少肥肉,这可不行。”
“快去老子我还用你叮嘱。”贾源不自在的咳了一声,想着到底是谁出卖了他。
“阿爷”贾赦背着手摇头,黑黢黢的眼睛与老爷子对视。
“知道啦,知道啦。”孙子管爷爷,他还真的被管的死死的。说出来要被老伙计笑话死,他奶奶的。
“保叔,您着点。”贾赦微笑,临走前又对老爷子道“您要是今儿不吃肉,孙儿回来给您带迁西糖炒栗子。”
“小保,你家少爷这是哄我罢。上次说给我带云片糕,就让我吃了半块。”贾源不确定的想,这里面有没有阴谋。
从府里出来,贾赦一路赶往兰园。
“老贾,你又来迟了。”牛斌趴在栏杆上,听着楼下台子花旦咿咿呀呀的腔调,脑袋不自觉跟着晃动。
“正角没到,我这算哪门子的迟。”贾赦上楼前也没仔细,这会往楼下瞟了一眼,兰园的台柱,扮相果真俊。
“贾公子何时都不算迟。”落后贾赦一步的金晖,笑眯眯的摇着扇子,站在楼梯前戏谑道。
牛斌收回目光,往椅子上一瘫,左腿翘在栏杆上,挑着眉毛坏笑道“说你们不是一起来的,我都不行。”
“阴阳怪气的。”金晖眉毛一拧,对着牛斌浪荡的样子无比嫌弃。
“几位爷来了,可要先上席。”兰园的秋老板点头哈腰,这几位爷可是不能得罪的主。等会他还得去吊吊皮子,可得把人伺候好喽。
“再等等。”贾赦撩起衣袍坐下,此时楼下已唱起杨家将,清唱声引的众人噤声,“你倒来的早,近来营子这么闲。”
牛斌打着拍子没回答贾赦,声音里说不出的落寞,“柳谧那小子,果真铁了心了。”
金晖与贾赦对视,“老子拗不过儿子,以其像上一回无声无息,还不如遂了他的意。在手底下着,总比摸不着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