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老爷子走了,做什么事情都束手束脚,一点差错都不敢有。
一旦出了差错,贾家会不会被他带进沟里,甚至比原来更惨,他想都不敢想。
他把所有牌位擦完,天都黑了,贾家的老祖宗还是没回答他。
这一走,只怕要好久不能来。
愿贾家列祖列宗保佑,贾氏一族遇难成祥。
贾赦重新点了香,临走前回头了一眼黑漆漆的祠堂,转身离去。
三月底,吏部任命下达,贾赦任福州府知府。
这时候的外放并不是立马成行,不仅需要领各道手续,还有仪仗和小吏、随行人员。等这些全部配备齐全,择吉日方才上路。
此去离京城十万八千离,任一到贾府就开始忙了起来。
沈家听到风声赶着日子去了躺贾府。
沈大太太挥退下人便对女儿道“这话怎么说的,哪有人上任这般,南方多瘴气,闽地”
沈暳抿嘴,她早前也没想过,没想到老太太竟答应下来。母亲好似很担忧,她不得不劝道“这事儿夫君同我提过,女儿是愿意的。”
“这也是好事,就是日子怕是要苦上一些。”她倒也替女儿高兴。毕竟女儿就一个孩子,若是女婿外放几年,这里头谁知道又弄出什么幺蛾子。夫妻两地而处,黄花菜都凉了。
“这有什么,母亲怎么不想想,到了福州府,夫君又是知府,苦又能苦到哪去”沈暳不以为然,真要苦上一些她也认。
话是这么说,到底舍不得女儿吃苦。
沈大太太纠结,觉的这样也好,“既然你乐意我也不说了,左右你自己高兴。不行,我得回去一趟,有什么能用上的,赶紧让人送过来。”
“旁的也用不上,好的丸药药材倒是缺的。”沈暳不客气道。
“没脸没臊。”沈大太太羞女儿,却也跟着点头,“还要什么你说,我一并去张罗,别到了地方什么都缺,有银子没地儿买。”
“尽够了,旁的府里都有。”也就是这几年老人耗费了一些药材。沈暳清楚府里的底子,也没好意思真往娘家大开口。
沈大太太没理女儿,在家千日好出门一时难,年轻人哪里懂。她在心里头列着单子,一拍桌子风风火火赶着回府,回头道“女婿待你不错,你可别使小性子,不然我可不饶你。”
这话气的沈暳又是跺脚又是脸红,见到一旁的儿子才又端庄一些。
贾赦送走王子胜几个正赶着往院子走,一见院里头没人奇怪道;“岳母回去了怎么不多留一会儿。”
“母亲惦记着咱们外放的事,说是赶回去列单子,倒把我这女儿都放在一边。”沈暳吃醋的着丈夫。
“太客气了,暳儿怎么不拦着些。”
“哪里拦得住,都夸你是好女婿。”
贾赦一愣,笑笑逗着摇篮里的儿子道“闽地多山路,此去怕是要让你吃苦了,还有这小子,好日子到头了。”
“说什么吃苦,夫唱妇随,夫君去哪儿我就去哪儿。”沈暳摇头,比起那些丈夫在外省花天酒地,她真的别无所求。至于儿子,摔摔打打都是应该的,只要别受伤,她这个做母亲的完全插不上手。
“那我和你好好说说,你也有个心理准备。”贾赦把儿子吵醒,不让他继续睡夜里走了困,又叫人将他抱出去,这才坐到妻子身边说起闽地的情况。
夫妇两人一问一答,商量着将行李增增减减。
本来带儿子去就没打算让他享福,该有的有,奢侈的完全没有。
小孩是这样,大人更是没什么讲究。
沈暳疑惑道“文房典籍多带些应当,旁的,会不会寒酸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