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旁人眼里他贾赦仕途,只有他自己知道,他早就对这个时代灰了心。
什么明君,什么民如子,实则不过是包裹着一层权力和。权利,把天下苍生玩弄于鼓掌之间,掌握所有人生死的快感。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口口声声的民为贵,社稷次之,君为轻,也不过是将天下苍生作为私产的借口。
明知如此,贾家的选择也不多,选哪个皇子又有什么区别,不过是选哪个皇子对贾家更有利,若还要多些什么,那就哪个皇子更宽和仁慈心。
父子相视一眼便已明白各自心中所想。
可贾代善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对,选帝王自然是希望帝王是个仁慈的君主,这样在朝堂才有好日子过。选个暴虐的君子,那不是给自己找罪受。
贾代善的想法亦是当时多数人的想法,贾赦扯起嘴角没有争辩,只道“早下注和晚下注可不同,今日儿子见到大皇子妃用度不算顶好,只不知是怠慢,还是有意如此。”
自然是有意如此,儿子这是让自己表态啊。
贾代善明白,却没办法做决定,那可是废太子啊,废了再立,有可能吗。
盯着桌上的水痕,贾赦一愣,还真是有可能,久远的记忆里,曾经读过的历史还真就有两立两废,“儿子曾听过一则趣闻,不知您可愿意一听。”
“说就是。”
“说是城里有一户人家府上多是美婢服侍,只门第太高平常人不敢冒犯。随着谣言越传越远,有一日,那家中的太太欲出门烧香祈福,随行自然跟着一堆丫鬟婆子伺候。此时街上正是闹哄哄,才到京师走前的贵公子听此言也难于免俗,想方设法提前到了寺庙山脚下,却没想,等到一行人里头,随侍丫鬟里头十有九个貌无盐,细半日才有一丫鬟勉强入眼。那公子就问路人,路人却道美人亦需细品。那贵公子本是世家,什么摸样的美人没见过,自然不服气,又回头再瞧,果真越越美,再便觉犹如天上宫娥美如神女。您说,这是何道理。”
贾代善张嘴“莫非是矮个子里拔高。”
“就是这个理,那贵公子都如此,旁人又如何。儿子近来日思夜想,想我贾家宗族,莫非旁人族里就差了,论底蕴,咱们可是泥腿子。想来唯有一句话能解释。”
“莫与我卖关子,快说。”
贾赦笑了,“族中子弟就连婚事都比旁个要抢手,想来果真是全靠同行衬托了。”
“这”
贾代善愕然,一语惊醒梦中人,话里虽然促狭,可细细想来,还真是越品越有道理。
身在朝堂如何不清形势,圣上试探贾家,或许也想叫贾家别伸手,又或许想让贾家和大皇子绑在一块,无论是哪一种,贾家都讨不了好。前头是没法子,如今有了,未尝不可放手一搏。
“该请敬哥来一回了。”
儿子的话叫贾代善皱眉,有了法子没错,真要如此之快,没半点犹豫,要知道败了可是万劫不复,“不妥,如此当真没有后退的余地了。”
“父亲以为还有退路吗。”
做生不如做熟,好歹大皇子是圣上亲自教出来,手段有,心胸也未必比其他皇子差。现今的天下需要稳,需要蓄力,其他的皇子却未必能保证得清。大皇子早先不过是被逼急了,最终不过是为了少些内耗才败退。贾赦不求别的,只要上位者稍有一点胸襟,百姓也能少些天灾。
“那就这么办罢。”
贾代善言语中带些颓败,“别太显眼了,孩子的婚事他婶娘总要帮手,让你媳妇传个话,事不可过旁人耳,总要面谈才放心。”
“儿子知道了。”
贾赦忽然间有点不忍心,自己是有私心,要不然哪个皇子不行,非要选择大皇子这艘风雨飘摇的破船,可对于贾家,真的没有太多选择,“父亲还要顾着身体,若是您有不好,儿子该如何自处。”
难得儿子体贴,贾代善心里稍稍安慰了些,“放心吧,我还要着瑚儿珠儿他们成家立业,哪有那么容易说倒就倒,老子我身子骨硬朗着,你自忙你的去。”
“儿子告退。”
老人总不愿意在小辈面前示弱,贾赦也不拆穿,只出门时和林之孝叮嘱了几句。这个时候家中谁也死不起,若老头子真有三长两短,他的肩膀未必能担起荣国府。这些心思也不过在脑子中转了一瞬,既然要站队就要快,晚一步还不如不干。他回到房从百宝阁上拿出匣子,里头一个块圆筒印章,说是印章,其实刻的是六字箴言,用绳子一串,做个女子手串也不差。
他将食指长的印章左右旋转,咔哒一声一分为二,细想了一会儿招人吩咐道“让陈家的来一趟,还有,近来钱家有没有喜事,你去查一查。”
大皇子弹尽粮绝只怕是也是真的,要不然拼着皇子尊严,亦不该让臣子到主子的不体面。但凡有些法子,太子旧部也不至于着主子落魄至此。据他收到的消息,从废太子到如今,东宫竟是一根针都插不进,何谈其他,怪不得大皇子着急。还是要想个好办法,哪怕大皇子不出来,也要旁人能进去才好。
贾赦在屋中踱步,此时一定要一击必中,他要算的可不是一个人,如何才能将整盘棋盘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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