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望舒抬起手,揉了揉他的脸,这张脸实在是好看,好看得让人想搞破坏。她低声说:“这些事,你不告诉我,我怎么知道呢?你如果永远不告诉我,我岂不是永远不知道了?”陆殿卿的视线落在她泛着水光的唇上,看了很久,终于哑声道:“对,当时很难过很难过,想你想得要命,嫉妒得要死,却得憋着,装作没这回事。”他只是把她说的话重复了一遍,但是从他口中说出,林望舒便喜欢得要命。他绝大部分情况是平静理智的,也可以是温和浅淡的,哪怕这个时候,被她逼着,他也很难再说出更多了,但是他理智冷静的外衣下,却有着常人难以窥见的滚烫。她甚至觉得他无声的目光,都可以将自己淹没、融化。于是她终于低首下去,用自己的唇裹住了他的。她便觉得,自己开启了一座被冰山包裹的火山。(他已经长大了)这个夜晚压抑克制,却又滚烫热烈。她知道他顾忌着父母在东厢房,并不敢闹出什么动静。她其实很喜欢看他克制的样子,额头覆着一层薄汗,抿着唇,垂着眼睛认真地看着她,就那么不吭声地奋力。足足几个回合,她软软地瘫靠在他身上,太过疲惫和满足,以至于睡不着。她想着今天自己婆婆和沈明芳说的种种,难免想着,当初陆殿卿过去香港,婆婆看到陆殿卿的种种,自然是心疼儿子,以至于对雷家生了不喜之心吧。她低声说:“在香港,母亲到底怎么和你说的?”陆殿卿哑声道:“她没说什么,就问了一两句。”陆殿卿的拇指轻轻擦过她的唇,拂去上面的湿润,才低声说:“她可能看我情绪不太好,应该是和父亲通了电话。”他顿了顿:“我不可能和父亲说什么,不知道他们两个怎么说的,不过母亲后来突然提起你,问你怎么认识雷正德的。”依陆母那样的性子,看到久别重逢的儿子,百般关切,见他状态不佳,十有七八马上逼问陆崇礼。这两位长辈都是人中龙凤,揣摩自己儿子心思自然不在话下,于陆母而言,自己应该并不认识雷正德,知道缘由后,自然对雷家心存不满。她并不管那些是非曲折,护短得很,只宝贝自己儿子,自然认为儿子被人坑了。陆母对自己丈夫言语中的不满,想来也不只是家里摆设那么一两桩。一时想起今天沈明芳的话,那话里意思,肯定是多少带着一点挑拨的,结果竟然直接在陆母这里吃了一个软钉子,也实在是没想到。陆殿卿微揽着她的后腰,嘱咐说:“我母亲这性子你也看出来了……她便是有些挑剔,倒是也不至于冲着你,你不要多想,凡事应着就是,至于到底如何,我们可以再商量。明天我和父亲都要去单位,有些要紧事要处理,不能离开。只能你先陪着母亲过去爷爷那边,她好多年没回来了,肯定要去老人跟前看看。”陆殿卿:“不过明天只怕我姑母也在,她们两个见了,凡事你要上心了。”林望舒疑惑,抬眼看他:“你难道担心她们打起来?”陆殿卿眉眼泛着无奈:“打起来倒是不至于,两个人多年不见,好歹也是一家人,以前的一些不喜应该也淡了,只是总要小心着些。她们两个都是从小受宠的千金大小姐,这辈子都没吃过什么大苦头,谁也不曾服气了谁,一旦见面,谁知道又生了什么较量之心。”说到这里,他有些担忧地看着她:“你见机行事,她们要怎么样,随她们去吧,不必理会,你不要引火烧身就行了。”林望舒看着他那忧心忡忡的样子,好笑:“这也没什么,我知道了,她们还能吃了我不成!”然而她没想到的是,第二天,几乎是她这辈子最为难的时候。一个把她当亲亲的儿媳妇,一个觉得和她更为熟稔得有个先来后到,她那婆婆和姑母,竟然为了她应该和哪个更亲近,唇枪舌剑,好一番冷嘲热讽。第二天,林望舒穿戴过后,还戴上了婆婆给买的玉镯子,又配上了陆殿卿给买的胸针,这么打扮一番,觉得自己都不像自己了,竟然有些珠光宝气了。对此,陆母是颇为满意的:“年轻人,长得好看,就该仔细打扮,这样不说殿卿看着赏心悦目,你自己也觉得有精气神。”这时候,那父子俩个也该去上班了,陆崇礼单位的车早早地过来接了。依陆崇礼的级别和职务,是配有专车和司机的,雷家的那辆红旗就是雷老爷子单位配的,不过陆崇礼平时并不会让司机特意跑这么远来接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