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望舒笑了:“未尝不可,如果直接去国外读,也行,我觉得自己各方面条件具备。”她想如果真去的话,凭着自己现在的一些资历以及他的资源,他应该能帮自己找到国外名校来读吧。本身这就是艰难的抉择,那么干脆交给他的事业来决定,也是一个办法。大家听着也不懂,不过冯秀荷道:“你们还要带着两个那么小的孩子,自己很难照顾吧?而且是不是需要很多钱?”陈爱国:“小林师公家境好,肯定不需要考虑这个吧!”旁边叶均秋道:“那是当然了,小林师公家里不缺钱吧。”林望舒点头:“确实还行,这方面不需要考虑,再说还可以申请奖学金呢。”当这么想的时候,她真是感到一种说不出的舒畅。人生可以多很多选择,不必受金钱的制约,不必因为缺少最基础的物质条件而忍受不想去忍受的,可以最可着自己心思来规划自己的人生。她想起那些被保卫组抓住了逼着写检查的同学,其实谁愿意过那种日子,还不是没办法,一分钱难倒英雄汉,人生就是这样。她再一次无比感激,幸好陆殿卿家境良好,他们一家可以过得更从容轻松。不然,只怕她正在两个孩子的尿布堆里挣扎奋斗,哪有功夫读书,哪有功夫和同学分析人生前途。也只有在这种摆脱了底层经济束缚之后,人的思维才能最大地开阔起来,才能更好地去考虑一些形而上的追求。她又想起陆殿卿说的话,他给出的各种选择,每一条选择他都想得妥帖,想好了将来的路。这是他的包容,也是他的宽厚,是他给的自由。当享有这种充分的自由选择下,她才陡然想起来,其实她可以把选择权交还给他。陆殿卿去美国时是随着私人飞机前去的,不过因为他和同事又回到美国料理一些善后,这次便是自己带着同事乘坐飞机回来的。本来他想从香港转机,顺便看望一下母亲,可同行的几个同事遇到一些麻烦,他也出于别的考虑,便陪着一起从巴黎转机回国。巴黎转机时因为飞机延误,又耽误了十个小时,于是等回到家,已经在路上折腾了三十多个小时了。下了飞机后,有单位公车来接,一群同事各自回家,他也直奔新街口家中,到了家后,先看了看孩子。差不多一个多月没见,孩子已经两个月了,比刚出月子那会儿又大了一些,看着白白胖胖的。他坐在婴儿床旁边,逗着两个孩子玩。这次回国,他给孩子买了一些玩具,其中有香蕉牙刷,可以给小婴儿当牙刷,也可以当磨牙棒,他便拿来给孩子咬着玩。不过孩子太小,好像还不太会咬,他们张着小嘴巴咿呀呀来够的样子很好玩。两个孩子如今出落得水灵可爱,五官确实都和他很相似,不过眼睛却不同,陆执葵是乌黑水亮的眼睛,像极了小时候的林望舒,而陆守倞却生了一双琥珀色的眼睛,像他。他就这么看着两个孩子,心里便说不出的异样。还是会觉得神奇,这个世上多了两个生灵,是他和林望舒的。他便想起她小时候的样子,想着她那贪吃又顽皮的样子,谁能想到,有一天,他们会一起孕育血脉,生出一个眼睛像她,但是五官却像自己的孩子。他又忍不住多看了看陆执葵,不免有些叹息。孩子刚生下来,他是被喜悦冲昏了头脑,暂时没想太多,现在却开始觉得,如果陆执葵是个女儿就好了。最好长得和林望舒一样的女儿,白白软软的,抱在怀里。既然是儿子,也没办法,反正这辈子是不能指望女儿了。这个时候,他突然理解了母亲小时候看到林望舒便想逗她的心情。也许在某一刻,他也曾经被期待是一个活蹦乱跳的女儿吧。他甚至想起很小的时候,也许是三四岁的时候,隐约记得家里是有一条公主裙的。可能那就是父母为他们的“女儿”准备的,结果等生下来显然意外了。而父亲对于龙凤胎变成两个儿子的事情,显然带着一种我就知道的淡淡惆怅感,仿佛一种命运的轮回。这时候,旁边陆守倞张开小嘴儿,哭了,旁边陆执葵也就哭了。两个孩子哭起来不一样,陆执葵是踢着腿儿挥舞小拳头哇哇哇地哭,摆开架势,手舞足蹈,似乎要哭一个天崩地裂,而陆守倞则是“嗷嗷嗷”地哭,看着文静多了。陆殿卿和保姆一起给孩子喂了奶,之后和保姆一人一个抱着哄。他抱的是陆执葵,陆执葵并不好伺候,瘪着小嘴儿,鼓着腮帮子,仿佛受了多大的小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