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推,我们这就推!”
他痛苦地扭过头,还不待开口,村民们便推推搡搡地开始互相打探。
“我上有老下有小啊。”
“我的孩子还在吃奶呢……”
“老东西去,老东西反正没几天活头了。”
……
眼睁睁看着村民们开始推诿争吵,宁不意倒吸一口气。
“这个村已病入膏肓了。”
几十年来在云先生的荼毒下,他们早已失去了常人处事的方式。
只会在灾难来临时赶紧推出其他人了事。
“我去烧了那处山洞,你们在这,好好惩治他们一番,待会我们飞舟上汇合。”
崔流玉让钱笙站在自己的位置上,随即直接腾空朝着囚龙之地飞去。
“哎,她怎么风风火火的,”钱笙喊了一声,宁不意赶紧握住剑柄,“我也去。”
“我去吧。”
苍负雪拦住他,随后掐了个法诀,直接消失在原地。
“跑真快……”宁不意挠了挠头,看向钱笙,“他俩……不会有问题吧?”
“放心,绝对不会。”明夜君笑得如沐春风,好像自家的猪终于拱到了白菜。
崔流玉刚落到坍塌的祠堂边,看也不看便朝身后挥出一剑。
“你过来做什么?”她扭头看了眼苍负雪,硬邦邦地站在原地。
“此处诡异,不能让你落单。”
苍负雪沉声上前,坍塌的祠堂石块便无声浮起,又落到两边,为两人清出一条路。
崔流玉冷笑一声,扬起下巴:“你还是不肯告诉我?”
这次她拒绝了苍负雪的屏障,第一次闻到洞内令人作呕的味道,差点吐了出来。
“此事……到合适的时机会让你知晓。”
苍负雪掩住眼底的情绪。
崔流玉看了他一眼,抿住嘴转过头,继续向下。
洞内,随着禁制被破,悬吊在空中的蜃龙尸骸也摔落在地。
崔流玉拔剑准备烧了这处,苍负雪却在此时喊停。
他打开自己袖中的灵兽袋:“让它最后送它母亲一程。”
小蜃龙异常乖巧安静地游出来,没再大声哭喊,而是无声地爬到蜃龙尸骸身边,依赖地在它的头骨上蹭了蹭自己的侧颊。
崔流玉见了,有些难过地别过脸。
苍负雪怔怔看着她,这才想起,她无父无母。
“别难过了,”他走到她身边,看见她故意扭过头不让自己看到,眼底闪过一抹笑意,“我们养它吧,不送回无垠之海了。”
崔流玉倏然回头:“养它?”
她垂下眼睫:“不了,我养不好,而且,我也不想无痛当娘。”
苍负雪听到“无痛当娘”几个字,先是一怔,随后才理解了她的意思。
“那我来养,你有空时看看它。”
他看向小蜃龙,小蜃龙已经流完了泪,重新慢慢地往回游来。
崔流玉看着那一条细细的银白躯体,闭了闭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