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以后他与崔流玉站在对立面,今日立下的誓便是最大的阻碍。
然而苍负雪又重复了一遍:“心魔誓。”
心魔誓,一旦破了,心魔将永世缠身,修为寸步难行。
他鸦羽般的长发下,掩藏着一点因极力克制而虬起的青筋。
钱笙看出苍负雪有些不对劲。
“那……那你立誓。”
他肯定不给崔流玉挖坑,但既然苍负雪愿意立心魔誓,有钱不赚白不赚~
嘿嘿。
钱笙搓了搓手,伸出两根手指捻住浮在空中的储物袋。
金光一闪,无形的文字在空中闪现,天地间的桎梏射入苍负雪眉心,钱笙深吸一口气,从储物袋里掏出一粒留影石。
“最后一粒了,你这么多,”他掂了掂袋子,估摸着有好几千上品灵石,“权当买断。”
“多谢。”
苍负雪颔首接过留影石,撤掉了禁制。
他回到房间,以灵力激发留影石,看着画面中崔流玉酣睡的模样,眼神攒动。
此事是他理亏,被血脉的兽性影响,崔流玉那般骄傲的人,必然受不了这般折辱。
是他走错了一步,又不知悔改,一错再错……
仰头叹了口气,苍负雪掩下眸中涌动的金色,掏出一个瓷瓶。
耳中又回荡起苍月回的声音。
“这是姑姑翻遍了古籍炼制的丹药,能够在你控制不住时短暂压抑血脉显现,但此药猛烈,易在灵根里留下斑驳,每隔一段时间,你需得重新濯洗一次灵根,否则将遗留不可逆转的伤害。”
若是没有这特殊的血脉,便不会是现在这般……
苍负雪手指微动,收起留影石,望向一望无际的云海。
只是恶劣的兽性作祟罢了。
……
飞舟又行了几日,抵达了广袤无际的北境。
“我的天,冷得我脑子都被冻住了。”
头号怕冷人士宁不意裹着毛茸茸的外套,双臂紧紧抱着,疯狂往钱笙与既望怀中挤。
“好兄弟救救我,好冷啊!”
“亏你还是寒冰剑意。”崔流玉从他身侧走过,嘲笑了一声。
宁不意咬牙:“崔流玉你五十步笑一百步,自己不也裹得死死的?”
崔流玉拢紧身上的白鹤大氅。
“也是奇了怪了,原本我还不怕冷的,结果这几天越来越觉得冷了,是北境降温了吗?”
“北境气候未变,”钱笙摇摇头,“你体质变差了吧。”
“我可是剑修,怎么可能!”崔流玉哆哆嗦嗦地掏出木剑,又赶紧缩回手。
苍负雪在后面静静看着她颤抖的背影。
自那日在来仙村最后一次亲密接触,他便一直在服药,崔流玉体内受他的影响越来越弱,自然也越来越不能御寒。
“算了,耗费灵力就耗费吧,我受不了了!”崔流玉大喊一声,以剑意在周身形成一层薄薄的御寒层,说话终于不再磕磕巴巴。
其他几人有学有样,暂且摆脱了那副鹌鹑的模样。
飞舟落地,满眼都是其他几大宗门的弟子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