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榫抓紧机会一甩藤蔓,将幼崽用力往左侧抛去。
一个母亲,天然便会被孩子的动向所吸引。
梦魇魔的注意力被吸引过去了,它侧身要去借,却不想就是趁着这个时候,时榫动了。
他背后的藤蔓瞬间拉长,一下便缠上了梦魇魔的双爪,然后时榫便顺着藤蔓快爬了上去。
这个过程中,藤蔓在快延伸,越长越粗,它们一圈圈缠上梦魇魔的双爪乃至翅膀,最后深深刺进了它的血肉里。
“吼——”
梦魇魔张开满是獠牙的嘴出了一声怒吼。
强烈的精神波动令时榫头脑有些刺痛,他咬紧牙关,抓紧了梦魇魔的内翅,任凭它如何晃动挣扎,也不曾松开一点。
藤蔓都在拼命缠住梦魇魔的躯体,再无力招架周身呼啸刮过的风刃。
于是风刃一刀刀落在了身上。
毫不留情,宛若活剐。
一道又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出现了。
手臂、小腿、肩膀……当一道风刃只差分毫就要割伤眼角的时候,时榫侧头躲过了。
他就像是一棵生长在危岩峭壁上的树,摇摇欲坠,却坚不可摧。
眉心被划破的伤口流出了血,顺着骨骼线条一点一点浸入了眼球。
模糊间,时榫的视野成了一片浅红色。
他眨了下眼,忍着身上的剧痛,低头看向与他身上血迹相连的异种皮肤。
嗯,已经在“烧”了。
时榫扯唇笑起来。
现在的他眼睛泛着血色,明明浑身是伤,流了大片血,可他却觉得全身血液都在沸腾,都在拼命涌进同样急促的心室,一汞一汞地收缩、挤压、释放。
时榫知道自己有些兴奋的不正常。
以小博大,这种蚂蚁啃食大象的自不量力行为,他这是第一次主动去做。
多令人激动啊。
嗯,沙漠反杀线虫那次不算,那次他只能算被动,这会子才算是主动。
失血过多造成的不适,让时榫舔了舔白干枯的唇。
他有点头晕,于是便又收缩起了藤蔓。
乎寻常藤本植物坚硬度的墨绿色藤蔓牢牢约束着梦魇魔,对方越是挣扎,藤蔓便越是嵌进皮肉里。
被藤蔓束缚的肢体、被尖稍没入的血肉,被血腐蚀得滋滋冒烟的背脊……梦魇魔痛得失去了理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