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润嘀咕了一句“听说是离了婚搬来的。”
这年头离婚算是稀罕事,在沈竹和枝枝搬来的当天,就已经有好事的去打听了,知道是离了婚的,大家背地里多少会说上几句。
听到弟弟的话,江淮瞥了他一眼,目光冷了几分,“管好你自己。”
大家都在为了自己的生活而努力,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只要没有做过伤天害理的事情,那做什么都是正常合理的。
沈竹和枝枝,并不是一定要找自己帮忙,可是却还是找了,这是对方的善意。
听出哥哥话里的意思,江润赶紧闭了嘴,讪讪道“哥,我没别的意思。”
他就是多嘴说了一句。
这么聊着,两人就到了枝枝家。
三十平方的屋子,要坐下六个人,实在是有些施展不开手脚。
江淮一进屋,就到了用帘子隔开的小房间,旁边还能再放一张小床,他明白这张床是给枝枝打的。
沈竹倒是热情,招呼着人赶紧坐下了,饭菜不算是多好,她趁早去买了条鱼,这是小摊贩自家捞上来的,不用票价格也便宜,虽然比不过猪肉,但好歹也算是个荤腥。
其他几个都是蔬菜,不过饭倒是管够。
孙菊英担心女儿吃不饱,乡下的收成不错,粮食也多,便拎了一袋过来,让沈竹和枝枝能吃饱。
这一顿饭下来。
江淮是扣着吃的,不敢放开了吃,可饶是如此,他吃的也不少,满满的一大碗都给吃的一粒米都不剩,枝枝还想要去帮忙盛。
江淮却是怎么也不肯吃了。
说好的换两碗饭吃,那就是两碗。
这性子还真的是倔强。
沈竹和孙菊英互了一眼,还真是像沈毅说的一样,江淮这人自尊心强着呢。
下午。
孙菊英和沈毅就走了。
江淮把时间空出来,就给枝枝打床,工具是问木工师傅借的。
枝枝着楼下的少年,顶着烈日,却像是充耳未闻,一心专注打床的事。
她托着腮,觉得这年代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困难事,她自己其实也自顾不暇。
不如想想怎么赚钱才是王道。
她回了屋子,主动和沈竹提起了卤猪下水的事,“妈妈,咱们现在手里缺钱,卤味还是得卖起来。”
沈竹也在想这个事情,这段时间她也花了不少钱了,两百多块钱只剩下了一百来块,还得想着每天的吃,不可避免的生活费用之类的,一个月工资四十三块钱,下个月枝枝就要上学了,到时候又是一笔开销。
赚钱的确是迫在眉睫了。
目前她是不可能辞职的,纺织厂里的工作是铁饭碗,钱是稳定的,每个月还有定额的票,要是去做小摊贩,这票要弄起来就是一件麻烦事。
还有一点就是,她现在是挂靠在纺织厂的关系,辞了职估计得回乡下去了,到时候枝枝在礼县上学也上不成了。
这肯定也不行。
出沈竹的顾虑,枝枝自告奋勇,“卤味上回我卖过一回,知道怎么样卖,妈妈你要是放心的话,就让我去卖吧。”
她现在还是暑假,能趁着假期赚一笔,宽裕一下手头,要是等到去上学,赚钱的事情就没那么容易了,两个人都有事情要忙。
沈竹知道这么个情况,也只能答应了,但还是有些担心,“你一个人能行么,那卤味锅子你能拿得动”
“我有办法。”枝枝笑眯眯的回了一句。
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
她已经有想法了。
上一次的卤味卖得不错,二十斤卖的一丁点都不剩,挣了十多块,之前说好了周日再去的,但因为离婚搬家的关系,也就一直没能去成,现在也就不知道市场了。
枝枝觉得先做点出来情况怎么样。
沈竹也觉得是这么个道理,弄了点卤水的料,提前一天做好了卤水,第二天就去了筒子楼,找了郑大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