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澜音心里怦怦跳着,加快几分。
是因为她生病了,有几日没过来?还是因为卫瞻厌恶她?
霍澜音不由不安起来。她连逃跑的几条路线都烂熟于心,倘若最后卫瞻对她不满意换了个女人,不带她离开西泽……
霍澜音刚思索着,忽听见屋子里好像什么瓷器摔碎的声音,紧接着,又是“轰隆”一声,像是桌椅被踢倒的声音。霍澜音赶忙加快了脚步赶过去。推开房门,目之所及一片狼藉。
奚海生和小豆子两个人合力将卫瞻压在椅子上,林嬷嬷和江太傅用沉重的铁链一圈一圈将卫瞻捆绑在椅子上。
“这是怎么了……”
霍澜音话音刚落,卫瞻忽然力,围在他身边的四个人顿时被震开,而那沉重的铁链也被震得寸寸断裂。
卫瞻喉间出古怪的嘶吼声,像咆哮的野兽。他横冲直撞地朝门外跑去。
“拦住他,不能让他跑出去!”江太傅急喊。
立在门口的霍澜音瞧见卫瞻冲过来,他今日没有戴帷帽,只带着张牙舞爪的面具,露出一双猩红的眼。他的瞳子黑得骇人,眼白却是如血的红。
霍澜音吓得转身想跑,却因为江太傅的话不得不鼓起用力拦在那里。她知道这以人为药的偏房是江太傅所做,倘若她这个时候躲开,恐怕江太傅更要换人。
霍澜音想也不想,鼓起勇气张开双臂牢牢抱住卫瞻的腰。
隔着厚厚的衣料,霍澜音也因卫瞻身上的寒意打了个寒颤。卫瞻整个人像一块冰,寒冷得毫无人的温度。
卫瞻咆哮着抓住霍澜音的腰,霍澜音立刻觉得腰间火辣辣得疼。卫瞻的力气很大,仿佛轻易能够捏断霍澜音的腰。
“闪开!”奚海生爆喝一声,拉开慌了手脚的姚妈妈,手中的长剑朝着卫瞻的手臂划下去。
几层衣料划破,皮肉亦划破。黑色的血顺着伤口淌下,湿了霍澜音的衣裳。
卫瞻的动作终于停了下来,他捏着霍澜音细腰的手慢慢松开。整个人像是忽然失了力气,无力地靠在霍澜音身上。他垂着头,下巴搭在霍澜音的肩膀。
霍澜音回头望了一眼身上沾染的黑色血液,一阵后怕。
不过卫瞻终于停了下来,屋子里的人同时松了口气。
奚海生用袖口擦了擦额上的汗,说道“再这么下去,早晚控制不了殿下。”
卫瞻突然咳嗦了一声,霍澜音的心跟着瞬间揪起来,生怕卫瞻再一次失控。她又一次听见卫瞻喉间出古怪的声响来,然后是卫瞻吸了吸鼻翼的声音。
卫瞻阖着眼,随手一抓,抓住霍澜音的后衣领,凑近嗅了嗅,然后不耐烦地说“臭。”
霍澜音顿时松了口气。
卫瞻的声音阴沉中带着丝沙哑的疲惫“艹,这回又是谁砍我?”
奚海生板着脸,假装什么都不知道。
卫瞻搭在霍澜音腰际的手垂下去,整个人也逐渐失去了意识。霍澜音急忙扶了一把。
“扶殿下坐下。”
江太傅叹了口气,转身去拿桌上的药匣,给卫瞻包扎伤口。他扫一眼满地的狼藉,默默用纱布一圈又一圈裹上卫瞻的伤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