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吉玉又惊又喜,急忙应下。知道皇后要说的话已经说完,她很有眼色地主动告退。
自打进来,行过礼后,霍澜音一直安静地立在一旁,等着皇后问话。
皇后最后一个指甲修染完,她伸出双手仔细瞧了一番,不甚满意地放下手。这才看向霍澜音,开口“听说你曾经设计假死骗过让之,寻了个小城凭着雕玉调香的本事隐姓埋名过日子。”
“是。”
皇后轻叹了一声,说道“让之说本宫骗了她。可本宫骗了他什么?北衍尚武,他若习得天下第一武力,他的父皇自然高兴,器重他。那功法也的确有让人武力大增的本事,如今他不过练到第九重已有这样的威力。若是练到第十重,那还了得。”
霍澜音到底是顾虑着皇后的身份,没有反驳顶嘴。
“不过那的确是邪功,一个不留神就傻了疯了,死了也是有可能的。”皇后轻笑了一声,端起一个琉璃盏,轻轻晃着里面的酒。
一派胡言——霍澜音忍了又忍,才将这话忍在心里,没说出来。
皇后将目光从轻晃的酒盏移到霍澜音的脸上,饶有趣味地说“说说你吧。”
霍澜音的心立刻一紧,打起精神来应对。
“明白为什么要你在的时候和吴吉玉提到她父亲吗?”皇后抿了口酒,“本宫觉得你是个聪明人,可别让本宫失望。”
霍澜音怔了怔,心下茫然。她垂着眼睛,瞧上去安静温顺,实则努力回忆自打迈进殿内的每一个小细节。慢慢的,思路理顺,隐约有了个不太确定的猜测。
——那些名册和罪证是皇后暗中给哥哥的?
霍澜音抬起眼睛,目光略显游移,将要开口,皇后却抢先说“这反应,慢了。”
霍澜音明白祸从口出的道理,立刻说“民女愚笨。”
皇后却笑了“也不妨事,想通了就好。本宫耐心有限,也不算良善人。没有达到目的的棋子留着不如毁了。你说是不是?”
霍澜音的背后顿时沁出一层冷汗,整个人入赘冰窟。
皇后起身,款步走到一侧的桌子前,拿起画笔,沿着画了一半的奔腾江海继续画下去。
原来这幅画不是出自什么男子之手,竟是妩媚美艳的皇后所画。
皇后没有再看霍澜音,注意力已经落在了笔下的山河,道“退下罢。”
“娘娘万安。”霍澜音恭敬地屈膝行礼,悄声退下去。
一直到走下台阶最后一层,她才惊觉自己已是一身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