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燃脚步突然顿住,看向停在岸边的船只,“夏婉婉,你可以回去了。”
话语声落在初秋的夜里,让二人的谈话声戛然而止,只剩下风拂过树叶的沙沙声。
“江先生,要不要我陪您一起去?”夏婉婉小心翼翼的看着他背影,试探性的问道。
“此行琐事不多,不必跟着了。”江燃摇摇头,叮嘱着另外的事,“公司的事你也无需太过着急。”
“正常商业竞争或暂时的发展出问题赔了钱都没关系,要是有人暗中下绊子,你就让赵老五去找谢恒,或者直接给我打电话也行。”
这句话无疑给夏婉婉吃了一颗定心丸,她站在岸边看着走上船只的江燃,不免觉得作为打工人,遇到这种老板跟上辈子修来的福报一样。
“愿君此去,诸事顺遂。”夏婉婉站在岸边看着小船在眼中渐渐消逝,直到河风转冷,穿着旗袍感到寒意时,方才喃喃自语着转身离去。
……
“江先生,你穿的这么单薄,站在船头冷不冷?”小船匀速行驶在水面上,吕建刚的声音从船舱里传了出来。
“不碍事。”风缓缓流淌过肌肤,普通人确实会觉得冷,但对于江燃来说,天地灵气时时刻刻流转四肢百骸,酷暑严寒都是最适宜的温度。
“看着您站在船头,我就想起来前段时间包船的两个人也站在那吹了半天的风,不过现在的天气可比之前冷多了。”
吕建刚上了船,明显整个人更显得生机勃勃了许多,连带着那股子暮气都消散不少。
江燃低头看着微微泛起涟漪的河面,眼中神色莫名。
“你说的那两个人,是不是凌晨3点多包的船?”
吕建刚这才意识到自己闲聊的一句话说漏了嘴,迟疑少顷,还是苦笑着点了点头,“我就随口一说,真没料到你和他们还认识。”
“他们通过卢爷的关系找的我,等到上船的时候差不多都快凌晨4点了。”
在讲述这些事的时候,吕建刚一直小心翼翼透过舱门观察着江燃的动静。
真巧。
江燃神色平静,声音顺着涌入船舱的夜风飘进了吕建刚耳中。
“他们在哪下的船?”
吕建刚长叹了一口气,索性从船舱里走了出来,跪在甲板上面朝河流三拜九叩,“誓言虽重,但恩人所问,不可不违,妈祖娘娘恕罪。”
船上讨生活的人一旦对妈祖发誓,基本没有违背誓言的可能性。
吕建刚面对救了自家女儿的恩人,还是选择了背弃誓言。
“他们在溧水往东,黑礁岛下的船。”
说到这里,吕建刚有些咬牙切齿,“我明明没打算透露对方的行踪,可是他们居然还想杀了我。”
“要不是我面对危险的时候有点警觉性,估计就死在黑礁岛上了,这条腿就是逃跑过程中受的伤。”
江燃微微颔首,“黑礁岛好找么?”
“那地方海域风平浪静,早些年小型渔船和商船偶尔会在那儿停留休整。后来有人发现岛上有种黑色的礁石内部可能存在黑珊瑚,于是导致很多人去黑礁岛上碰运气。”
吕建刚从地上爬了起来,“基于这两点,说黑礁岛是个海上集市也不为过,在附近海域讨生活的基本上都知道航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