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遇春质问,刘严冬哑口无言以对。他看了看众人,众人摇摇头,表示一无所知。
“特么地,你们简直是一群废物!”常遇春怒吼,“中统姓柳的那小子死哪去了?赶快叫他来见我!”
话音刚落,正在隔壁房间疗伤的柳叶飞立即被冲进门的军统宪兵生拉硬拽到常遇春面前。
常遇春板着脸问:“柳叶飞,你可知道密室的开关在哪里?”
柳叶飞二话不说,极不情愿地向书房左侧书架的方向努了努嘴。
“嗯?你小子耳聋了?还是哑巴了?”刘严冬怒喝。
柳叶飞摇摇头,只好伸手指了指书架上那个被书籍掩盖的笔筒。
刘严冬随即冲上前,双手抱住笔筒往上提,可是提不动,暗门也毫无反应。
于是,他往左右扭了扭。墙上除了现出一条细小的裂缝之外,铁门依然纹丝不动。
早已失去耐心的刘严冬拔出手枪,顶住柳叶飞的脑门,厉声问道:“快说,你小子是不是同谋?”
金口难开的柳叶飞这才慢条斯理地答道:“站长,我没骗你!那个笔筒就是密室的开关。不过,现在已经被混进里面的蟊贼反锁了。你们就是扭断笔筒,恐怕也开不了!”
“你这个吃里扒外的家伙,怎么这样跟我们站长说话?嘴巴放尊重点!”
刘严冬手里的枪口使劲往上顶了顶。
“行啦!刘副站长,还是省点力气吧?你就算杀了他也没用!我们都上共党的当啦!来人,集中火力把这扇门弄开!我倒要看看,里面的共党是不是长有三头六臂,居然还敢回来!”常遇春大手一挥,下了死命令。
宪兵们押上柳叶飞,自行闪退门外避让。枪手们一字排开,举枪狂射铁门,密集的子弹打到门板,叮当作响。铁板上立即现出几处凹痕,有的弹头掉落地面,有的被弹射进墙里。
谭铁军不为所动,他走近刘兰芝,小心翼翼地扳动尸体,抱起平放在地,然后深深地鞠了三个躬,自言自语地哽咽道:“刘兰芝同志,实在对不起!为了革命的胜利,组织让你受委屈了!陈丁同志让我向你问好!”
说罢,他擦了擦眼角的泪滴,转身回到发报台,有条不紊地接通发报机所有的电源,然后坐到刘兰芝原来的位子上,果断打下“惊蛰”这两个字的电报发了出去。
当耳机里传来对方已收到信息的电波回声,他拔掉电源,如释重负地靠在椅背上,望着眼前那滩乌黑的血迹出神。
门外的枪声时断时续。枪声过后,铁锤砸门的乒乓之声,代之而起。
常遇春指挥手下的宪兵抡起大锤轮番敲打密室的铁门,门上被打出一个个碗口大小的凹痕。在子弹和铁锤的双重打击之下,铁门开始走样,弯曲,变形。
谭铁军扭头看了看岌岌可危的最后一道防线,弯腰从抽屉里取出四枚手榴弹,两枚剪短拉线,系在腰间;剩下的手榴弹,双手各拿一枚。
他神色凛然,心情豪迈,一副从容就义的模样。他起身离开发报台,坐到之前跟陆谦谈话的那个位子上,端起桌子底下的茶壶,倒满大半碗水,仰起脖子,牛饮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