逝去的人逝去了,活着的人还要带着惦念继续生活。
那夜,酒肆中只有掌柜夫妇和林琅三人。
妇人挽起发髻身着锦衣华服斟酒,林珞小酌几杯便有醉意,拖着四条靓丽的巨尾起舞,掌柜的不胜酒力,几杯下肚便倒在一旁沉沉睡去,白知寒和林琅喝了整宿,却仍未分个高低。
黎明破晓,深巷鸡鸣。
林琅轻轻摇起熟睡的林珞,三人轻轻带上房门,离开平安镇。
三人本就是过客,乘兴而来,也当乘兴而去。
“林琅,这酒不够烈,剑山脚下有一处地方,天下剑士上山问剑前,皆要在此调息,顺便饮上一壶,久而久之便成为了一个小镇,唤作问天镇,到那里,可敢再喝上一场?”白知寒与林琅并肩问道。
“那是自然,既然与你相识,自当去见识一番这剑山到底是何风采。”
……
林琅很受伤,他出去打了一架,虽说没有对战吴远,但是仍然颇有精益,再加上之前和白知寒的切磋,已经稳稳进入到人极境后期,约莫着用不了几日便能踏足人极巅峰。
回来以后却发现林珞已经观雨破境,那个自己从小养到大的小狐狸,没事就喜欢发呆,观雨听风仰星辰,却好像一直都走在他前面。
白知寒独自一人走在前面,嘴里还哼着一支不知哪里来的小调,“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事了拂衣去,深藏身与名……”。
喝了一宿酒,被清晨的风一吹,便没有了丝毫困意。
突然一缕剑气开始在林琅周身游走,似乳燕投林,难觅轨迹,然后迅猛的以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向林琅袭来。
与白知寒对战已久,林琅虽然还没有见识过他的诸多招式,但是对这缕剑气自然再熟悉不过,然而以往都是正面对战,今日的这一手偷袭属实让林琅有些猝不及防,尽管他现在的感知力已经不能同日而语,但也只是堪堪挡下这一击,手中断枪嗡鸣不止,户口震颤隐隐作痛。
一旁的林珞黛眉微蹙,恶狠狠的盯着白知寒,后者尴尬的打了个哈哈,解释道,“你现在距离人极境巅峰只有一步之遥,只有再真正危险的时候,才能突破自身的极限,踏足那个层次,所以接下来的路,我随时都可能会出手。”
林琅瞪大眼,“我去……不带这样玩人的吧!?”
白知寒此时却难得严肃了下来,低沉道,“这次师秦本不愿我下山,奈何我突破了洞玄,借着为凌霜寻鞘为由,执意下山,一路上曾遭遇数次截杀,对方境界不低手法隐晦,难以判断背后是何势力。再过十余日便可抵达卧弓城,再往南山门宗派林立,此番归途也必然不会太平,介时我可能自顾不暇,我需要你在这短时间之内突破到人极巅峰,多一些自保之力。”
林琅无奈苦笑,本想借着这剑山小山主的名头,路也能好走些,不曾想这家伙居然是个不定时的炸弹。
而后的这十几天的时间,林琅可以说是过的苦不堪言,时不时就要被一道冰寒剑气淬体,鲜有几道是他可以挡下来的,反应虽然越来越快,但是白知寒的剑气也是愈来愈凌厉,身体上折磨林琅倒并非很在意,只是可惜身上那件衣服,早已丝丝缕缕,可都是白花花的银子买的啊,想到这个林琅脸就像一只苦瓜。
感觉到林琅幽怨的眼神,林珞嘟嘟嘴巴,把头撇到一边,抱紧手中的小包裹,“不行不行,没有几套了,反正路上也没什么人,等快到卧弓城再换,不然又被打坏了,可没有多少银子再置办新衣服了!”
林琅只好一咬牙,“再来!”
话音未落,一道冰寒剑气自地而起,林琅惊出一身冷汗,一枪便是向下刺出,剑气却是锋芒一转,沿着枪头攀附而上,林琅一枪刺于地面,将附于枪尖之上的剑气尽数震碎,才长舒一口气,“这也太阴毒了吧?想让我断子绝孙?”
白知寒哈哈一笑,“哎,这是什么话,我就知道你能躲得开嘛……”
随即又有些好奇道,“你这枪倒是不凡,这天下兵器皆可被气驱使,那便能被外力侵入,我这道剑气竟是不能侵入这柄断枪,实在有些古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