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烟咬着牙道:“我的女儿呢?!”
谢皎皎近乎疯癫的笑声停了下来,她看向南烟,两眼已经完全充血通红,那神情就像一只已经被逼上了绝路的困兽,整个人散着令人战栗的疯狂。
她说道:“我让我的人把她带走了。”
“……”
“我不知道他们会去哪里,你们,就更不会知道了。”
“……”
“我就是要让你们寝食难安,要让你们在接下来的日子里心里永远都扎着这一根刺,我所受过的痛苦,我要让你们两个人都加倍偿还!”
南烟的心一瞬间仿佛坠入了冰窖。
心平,心平被带走了……
就在这时,身后忽的一声,黎不伤翻身从马背上跳了下去,一步一步的走向谢皎皎。
他虽然什么都没有说,也什么都没有做,但周身散出的浓浓的煞气,即便南烟只看着他的背影也能察觉一二,而谢皎皎座下的那匹马更像是被震慑到了,打着响鼻,瑟缩着埋下了脖子。
黎不伤一直走到了她的面前。
谢皎皎的周身也在微微的颤,可这个时候,她也知道自己已经无路可退,事实上,她早就为今天这一条路,这个情景做好了准备。
只是,在真正对上黎不伤那双森冷的眼睛的时候,恐惧,还是油然而生。
她咬了咬牙,道:“你——”
她原本是想再说两句硬话,哪怕让自己看上去不要那么狼狈,毕竟,她曾经是西北荒原上能够驯服野狼的女子,她的一生本就不应该这样度过,哪怕已经这样过了,她也要为自己挽回一些尊严。
可是,黎不伤一伸手,一道银光瞬间没入了她的脖子。
“黎不伤!”
南烟出了一声惊恐的低呼。
谢皎皎也惊呆了,她睁大双眼,不敢置信的看着眼前这个一脸阴沉,那双狼眼却毫无感情,甚至没有一点温度的男人。
黎不伤,她的丈夫。
此刻,他的手中握着一把剑,而剑尖已经直直的刺进了她的咽喉。
“你,你——”
谢皎皎想要说什么,但舌头已经硬了,她甚至感觉不到痛,只有一阵冰冷,从脖子一直蔓延进了她的心里。可是她死死的盯着黎不伤,就好像想要确认,这样一抬手,就毫无感情的杀死她的人,真的是眼前的这个男人。
她不敢相信。
甚至,当黎不伤一收手,鲜血猛地喷洒出来染红了整个夜空,而谢皎皎就像是一个断了线的木偶,从马背上重重的跌落在地,喉咙里不断挣扎着出格格的声音,两眼却仍旧死死的盯着黎不伤的时候,她仍然不敢相信。
这个男人,真的如此无情。
他杀死她,就像杀死一个路边随便走过的陌生人,没有一丝迟疑,没有一点犹豫。
“你——”
谢皎皎已经说不出话来,她大口大口的喘着气,但鲜血已经倒灌进了她的气管里,引得她一阵抽搐。
“黎不伤!”
这一回,南烟也回过神来,她几乎是连滚带爬的从马背上翻下来,急忙跑了过去,可黎不伤却一把抓住了她,用力的将她搂进怀里。南烟红着眼睛,颤抖着说道:“你疯了吗?!”
黎不伤却平静得好像什么都没有生过。
他的眼睫一动不动,似乎凝结了寒霜,低头看向谢皎皎的时候,全无任何的惋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