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衙后宅。
董月娥正趴在董县令的床前,大哭:“爹!女儿的脸今天的都丢尽了!那李宴齐就是个地痞无赖,求爹不要将女儿嫁他!”
短短几日,董县令像是老了十岁不止,他颤抖着胡须,摸女儿的头,叹息道:“月娥,爹无能,你二叔捅的篓子太大,如果此次事情摆不平,爹的乌纱帽难保啊!”
董月娥从被褥间抬起头,脸上赫然是一大片淤伤,青青紫紫,好不精彩。
“那就赔钱啊!女儿求你了,赔钱给他们吧!”
董县令的手一顿,苦着脸说:“如果要赔钱,零零总总要近万两,要掏空你爹我大半家底,月娥你想过精穷的日子吗?你忍心爹娘过这种日子吗?况且……”
他目光转厉,射向坐在圈椅中默不作声的人,董北成像是变成了一只鹌鹑,缩着脑袋连人都不敢看。
董县令越看越气,咬牙切齿道:“你二叔这次,不光把县里的人全得罪了,还把李宴齐也得罪了,巡防营现在如日中天,那些见风使舵的全都转向李宴齐,那小子是有本事的,就算你跟了他,也不算辱没。”
董月娥双眼不可置信的大睁,指着自己的脸,字字泣血:“爹!你没看到我的脸吗!我堂堂县令千金对他投怀送抱,他没有扶我,还强踹我到地上,摔的我鼻青眼肿!还、还叫我赔他五十两!呜呜呜!”
说着,董月娥悲从中来,痛哭失声。
县令夫人走过去,将女儿抱进怀里,一边擦拭眼泪,一边哭道:“老爷,真的没有别的法子了吗?李宴齐的那个正头夫人,长得美又厉害,听闻李宴齐与她十分恩爱,她真能容下月娥做平妻吗?”
董县令泄气的闭上眼睛,长出一口气说:“别说是平妻,只要他们肯愿意收下月娥,就是做妾也当得。”
董月娥如遭雷击,眸中染上疯狂之色,起身便朝董北成扑过去,一边抓挠他,一边哭喊:“都怪你!你这个丧门星,害完爹爹还不够,还来害我!”
董北成在家横贯了的,对董县令还有些畏惧,对旁人他就是个浑货,当下便厮打到一处。
董县令被气得头脑发昏,呼吸急促,“都给我住手……住手!来人!来人!”
县令夫人的陪房闻言冲了进来,与县令夫人两人,好悬将那对厮打中的叔侄分开。
县令夫人狠瞪了董北成一眼,拉着女儿离开了。
董北成还不服,嘀咕:“又不是我先动手的,瞪我作甚!”
转头看到董县令的目光,顿时吓得脖子一缩。
董县令坐起身,靠着床头,冲董北成招手:“过来。”
董北成内心有点发怵,但又不得不听话,毕竟还等人给他擦屁股呢。
他磨磨蹭蹭到董县令面前。
“啪!”
董县令狠扇董北成一耳光,指着他鼻子骂道:“如果不是你,你侄女哪有这次的事,你还好意思与她厮打?!”
董北成脸上一阵火辣辣的疼,他很有眼色,知道这个家该顺着谁,呐呐认错道:“哥,我错了,我保证以后再也不敢了。”
董县令阴沉的看着他,仔细分辨他神色,“我希望这是最后一次。”
“哥,我发誓!这绝对是最后一次!你相信我!”
董县令强撑的力气散尽,躺回床上,手背搭在眼上说:“我最后给你一次机会,明天崇州府的人来收粮草,领头的是节度使手下高手黄霸天,你把人招待好。”
董北成眼前一亮,放出豪言:“哥,你放一万个心!别的我不敢说,这个保证给你办妥!”
董县令闻言,不知道该欣慰还是还该气恨,索性转过身去,叹道:“行了,你走吧,我要休息了。”
画楼兰阁,春花绽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