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未等他碰到林雁语衣角,只觉眼前一暗,脖子似被冷风灌入,连声响都没发出便扑倒在地上。
屋内深处的叛军,自打林雁语出现,一直不怀好意的看着她。
此时,眼睁睁的看到同伴毙命眼前,慌忙提裤子去摸钢刀,呜呜渣渣叫喊着,迎上那个清瘦的身影。
片刻后,余下的几个叛军,也被马细鬼利索解决。
他余光瞥到深处一抹雪白,眼风未动拖着尸体径直走了出去。
“大嫂,我去外面了,有事叫我。”
林雁语的眼眶已经红透,两眼紧紧盯着屋内深处的角落,咬着牙道:“细鬼,教他们去附近搜一搜,看看还有没有幸存者。”
说着,她从王婆子手中拿过包袱,“王婆,你在外面等我。”
林雁语脚上像是灌铅一般,慢慢的走到了鱼铺最深处,她缓缓的蹲到那雪白胴体前,抖着唇问:“你、你还好吗?”
那坨雪白动了一下,扭过鬓发杂乱的脑袋,破裂的嘴角勾起来,“老娘好得很,老娘好得很!”
说罢,放肆大笑起来,直笑到眼泪都出来了。
“畜生!都是畜生!一个两个三个的,老娘权当被狗咬了!哈哈哈哈哈哈。”
她笑完,自己擦去眼角的泪,转眼看到林雁语的脸,立时恶声恶气的道:“你哭什么?我不用你来可怜我。”
林雁语被凶了,也没有作声,起身去门旁倒了一盆清水,将自己的帕子扔到水里浸湿,端到了女子身旁。
她一言不发,将帕子拧干,给女子擦拭嘴角血迹,她擦的轻柔又仔细,擦完嘴角又去擦脸颊。
女子被擦的很舒服,胸口那股恶意消散了几分,索性扬着脖子让她伺候。
她斜睨林雁语眼角的红意,轻佻道:“啧,还是男人爽,我现在倒真有点羡慕李大人了,能天天跟你睡。”
这话若是男子说的,就是妥妥的耍流氓,林雁语无言抬眸看了她一眼,继续给她擦身体,等擦到心口处时。
女子耳尖突然泛红,从她手中夺过帕子,粗声粗气说:“我自己擦。”
她撑着手臂坐起,低头擦拭身体的间隙,问道:“现在城里这么多叛军,李宴齐那么宝贝你,你不该被好好护着待在家里,怎么想起来跑到这里来了?”
林雁语反问:“那你呢?你既然知道城里有叛军,你又为何还要跑出来?”
“你以为老娘想出来?还不是那佛口蛇心的老妖妇逼我。装的一副柔弱贤德的模样,一天天的,恨不得十八趟的派老娘出来买鱼,弄一身鱼腥味,就怕她男人来我房里跟我睡了。”
说到这里,女子冷哼一声,满是不屑:“也就她拿那镴枪头当个宝,老娘才不稀罕,就那几下子,我都懒得应付。”
林雁语叹气,垂着眼睫,看她开始捡地上破碎的衣裳,突然唤道:“月娥。”
“一直没有机会跟你道谢,谢谢你在赏花宴上的帮助。”
她拆开放到一旁的包袱,从中拿出那件杏红色的褙子,披到女子僵直的背上,“现在这件衣裳物归原主。”
在胡掌柜那知道真相后,她尊重月娥不留名的意愿,便一直暗中派人留意,想着能否寻着机会还了恩情。
她知晓月娥每日都会来草市买鱼,所以在听到王婆子的话后,才会那么着急。
林雁语将手搭到她的肩头,柔声询问:“你……你想不想离开这里?离开这里回云龙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