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样他还能少些担心,总怕她哪儿心软吃亏。
两人分离了几个月,因为韩玠身上的伤,即便擦枪走火了几回,到底也没尽兴的温存过。如今韩玠伤势渐好,美人在怀的时候,便又心猿意马起来。
外头像是起了风,今儿一早就天气阴沉,至此时更是铅云堆积。窗外的竹枝随风而动,刷刷的掠过窗户纸,卷着风声在外肆虐,反而衬出屋中的安静。安静得连彼此的呼吸都清晰可闻。
庭院里忽然想起了婆子的声音,“瞧,下雪了呢。”
接着便是荣安的声音,“今年的雪来得真早。”
陆陆续续的声音隐约传入书房中,韩玠问道:“今儿已是十月过半了吧?”
谢璇点了点头,疑惑的看他。
“一个多月的时间,伤口早就好了。”韩玠笑了笑,起身想要将谢璇打横抱进去,谢璇立时挣脱怀抱,嗔道:“伤还没好透就敢放肆,小心落下毛病!而且青天白日的,书房的门还开着呢,就敢这样!”
“原来是怕人看见?”韩玠自桌上提了一直毛笔掷向门口,那门扇在里头也有落锁的地方,如今被笔管卡着,便是一把简易的锁——至少荣安想要禀事的时候推不开门,是绝对不敢来打搅的了。
谢璇脸上一红,瞧见韩玠那眼神,觉得自己今儿像是送上门的羔羊似的,就想往外走。
韩玠却一把拽住了他,手臂稍稍用力,便将谢璇拽回怀里。托着腰放在书案上,他箍着谢璇的后背,俯身吻了上去。
外头的风声夹杂着隐约人语,中间却只隔了一层窗户纸,谢璇不敢发出什么声响,无声的挣扎。手脚在他的胸前腿边乱蹬,反倒助了韩玠意兴,将她紧紧压在案上。
今年的冬天像是格外冷一些,月中的薄雪才过,十月底的时候就下了一场厚雪。
韩玠下朝回来的时候,身后跟着两个人,正是唐灵钧和韩采衣。
韩玠刚回来的时候,唐灵钧也曾来拜见,只是那时是在外头书房,谢璇并未见过。隔了将近一年的时间,谢璇再次见到唐灵钧,变化之大令她愣了一下——
十八岁的青年已长得十分高大,只比韩玠低了个头影儿,身量跟竹竿似的,又瘦又高的站在那里,却不会让人觉得单薄。脸上的轮廓也分明了起来,头发利落的束在顶心,腰间悬着佩剑,大抵是在廊西磨砺,整个人比先前正经了不少,那股顽皮的劲头消去,站在那儿如同一把利剑。
果然虎父无犬子,谢璇虽未见过唐樽大将军的风范,瞧着唐灵钧这模样时竟能依约畅想当年的沙场驰骋。
韩采衣倒还是老样子,一见了谢璇就开始诉苦,“怎么办,我娘又张罗起我的婚事了。”
“不是挺好的事儿么,怎么愁眉苦脸的?”谢璇打趣。
“好什么呀!”韩采衣撇了撇嘴,“那些纨绔,我一个都看不上!”
一竿子打翻一船人,谢璇抿唇微笑,“翻过年你也十六了,怕是你母亲着急呢。”
“也才十六而已,除了你这样早早就被抢走的,好多人还等到十八才出阁呢。”韩采衣垮着个脸。
旁边韩玠睇她一眼,低声问道:“抢?”
……韩采衣立即眨了眨眼,“什么抢?我怎么不知道?”遂拉着谢璇往厅里面走,不敢再看韩玠一眼。
谢璇亦是忍俊不禁,低声道:“那些人你都看不上,对了,你表哥也没定亲吧?”
“你可别乱点鸳鸯!”韩采衣立时猜到了谢璇的打算,夸张的往旁边一跳,“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想找个读书人。”
姑娘家敢这样直白的没几个,谢璇笑得眉眼弯弯,瞧了后头的韩玠一眼。她当然记得韩采衣说过的话,喜欢温文尔雅的读书人,像晋王那样的最佳——“温润如玉,无人可比”这是韩采衣的原话。跟韩采衣相交这么多年,谢璇了解她大大咧咧的性子,也知道她直率性情下对于感情的羞涩与期待。
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韩采衣当时惆怅的叹息犹在眼前。
那年谢堤上的偶遇,也许是种在心底最好的风景。
谢璇意有所动,只是晋王的事牵涉太多,她并不敢贸然说什么,只好拿话暂时岔过去。
今日深雪,唐灵钧来的时候带了不少猎物。韩玠如今供奉日盛,王府中珍奇佳肴罗列,但细算起来,还是和亲近的人围炉烤肉最能勾起兴致,于是吩咐人去收拾唐灵钧带来的野味,又叫人架起烤肉的炉子。
唐灵钧和韩采衣许久没来王府,先各处去转转,谢璇便趁机将韩采衣的心事婉转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