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峰?熟啊,太熟了。”
“你们俩什么关系?”
“搭档啊,就像你们俩一样。”展鹏的眼中闪过一丝懊恼,“当然,我说的是以前。”
“嗯,我们也清楚你们曾经是搭档。”老魏也很善于就坡下驴,“那你们最近是不是联系也很多啊?”
“最近?最近是多久啊?”展鹏白了白老魏,眉间现出隐隐的忧虑,“你们问文峰的事儿,是他有什么问题了吗?”
“你也知道咱们的规矩,回答问题就好,别向我们提问。”老魏蹙蹙眉,有些无奈。
“行吧,”展鹏明白自己不能演得太过,于是缓缓点头,想了想说,“你们也知道我是因为什么进去的,文峰特别讨厌我这种人,所以自打我进去,我们几乎就没什么来往,直到今年夏天。”
“今年夏天?生什么了?”老魏不动声色地问。
“你们肯定也听说了他们办的那个同性杀人案,那案子——就是文峰主办的。”
“然后呢?”
“然后——”展鹏咧了咧嘴,“文峰那小兔崽子特别狡猾,这时候想起我来了,觉得我能帮他破案,于是就找我来了,从那时候开始,我们才重新恢复了联系。”
“那是什么时候?”
“我想想,都入夏了,应该五月底六月初。”展鹏详细地讲述了协助张文峰破案的经过,老魏也真有耐心,几乎没打断他。“文峰说,老詹也知道我干了那些脏活儿,几次带话让我来,但我脸儿小,不好意思过来,没想到,今天竟然以这样一种方式回来了。”展鹏自嘲地摇着头。
“除了工作,你和张文峰还有其它交往吗?”老魏问。
“嗨,你还不清楚干咱们这行的,工作和生活哪儿分得开啊?”展鹏轻轻一笑,接着说道,“那感情不就是在工作中建立起来的嘛,自打我帮他破了这个案子,文峰有时候会心里过意不去——我猜的啊,所以他就会过来找我喝喝酒。”
“那除了和工作相关的,你们在一起,是否商量过和个人有关的什么事情啊?”老魏又问。
“不是,文峰到底怎么了,你们干嘛问这些问题?”展鹏适时地再次佯装不知情,他清楚,迂回了这么久,该来的终于要来了。
老魏迟疑一下,对展鹏说,“老展,你是党员吧?”
展鹏一愣,点点头说,“是啊。”
“你就当作组织在找你谈话——”
“你还真能拿组织来压我——”展鹏面露苦笑,虽是如此,他还是表现得尽量配合。
与他和杨毅预计的一样,所有的核心问题均围绕案当晚张文峰的行动、张文峰与他几次通话的内容、是否存在教唆和转移枪支的可能、他最后见到张文峰的时间和地点,当然,老魏从来没提到那把遗失的枪。
按照事先几个人商量的结果,展鹏几乎实话实说,他们估计,张文峰肯定也会这样做,他们不敢轻易节外生枝。展鹏装作很不情愿地讲述了替张文峰盯梢的来龙去脉,小心翼翼地避开了所有可能的陷阱,同时明确地转述了张文峰最后一次通话的内容,表达他相信张文峰只是和那两个人谈了谈,回到队里值班时,心情很平静,并和自己约好,第二天一起喝酒。
“那第二天他没赴约,你没觉得奇怪吗?”
“说实话,没太奇怪,”展鹏哼笑一声,“咱们的时间,什么时候又由得了自己啊?打了几个电话,他都是关机,我以为他们又赶上案子了,也就没多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