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诗昭如愿以偿的冷抽了一声,软了的身子渐渐变得僵硬万分,整个人就这般僵杵在原地。
可这世上的事情,永远是这般,没有最失望,只有更绝望。
陆逸之此刻沉了暗眸的看向床榻上的人,忍着自己沉沉难缓的呼吸,微微喘着气,喉间都是苦涩:“不仅如此,怕是璟会一直这样不间断的……变小下去。”。
此刻就这样沉重的弯下腰去,将方才用来镇定慕容绝璟,探查情况的银针再一根根的从他身上取出。
先是从人中那一支开始拔,而后渐渐蔓延到眉心,额头,几乎身上每一个穴道。
夏诗昭此刻整个人已经像是失去了魂魄那般了,整个人怔怔的站在哪里。
僵硬着的身子绷得紧紧的,水眸凝着也似是要流出泪,却全部都像是要逆行回去一般,整个人都在发冷,浑身的血液都在慢慢变凉。
没法接受一般,再继续问:“陆太医,你说的不间断的变小,又是怎么样一回事。”
陆逸之此刻将银针一根根收走,脸上是痛苦的神情,不想与夏诗昭说那般清楚。
可此刻将所有银针拿在手里,沉了声再一支支的摆回到盒子里,蓦然抬眸,只看到夏诗昭带着泪挣扎痛苦的神情。
纵然知道会绝望,会伤心难过,却是关于他的,哪怕是一丁点儿……都想知道,都不愿放过。
“陆太医……”祈求出声。
陆逸之只怕她听到了太痛苦,这一瞬似是沉默得在犹豫。
看着夏诗昭眸中暗光涌动,似是在坚持,痛得无言,却没有半分忍让的意思。
终于沉沉出了声:“璟经脉逆行,蛊毒发作,已经彻底入了心髓。”
他早知道,这般长久不发作,迟迟不变回八岁的样子,一旦蛊毒发作,那便是要了命一般,逆天而行,哪怕他再有妙手回春之术,都没有办法再留下慕容绝璟这一条命。
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可陆逸之此刻轻雅的身子微僵,背也有些直不起来。
就这般一直弯着腰,收拾桌上的东西。
夏诗昭一直在发抖,不死心的问:“这又是什么意思。”
陆逸之看她此刻整个人都在颤,实在是不忍心说下去,将眸子一别,却是忽然察觉到夏诗昭已经僵硬的身子一抖,这一瞬踉跄的换了个位置,叠到他面前来了。
含着泪看他,一双眸光闪跃的眸子都红肿了一般,成了一双红红的杏眼。
“陆太医……你告诉我。”
只要是慕容绝璟的消息,哪怕是再痛再绝望,她也要知道。
陆逸之此刻垂了眸,终于被夏诗昭打动。
看着她此时这种样子……怕是谁都不忍再拒绝,再沉默不语下去。
“璟……应当在最后这几个月,从今开始,都不能再变大了……只能一直维持着这种状态,意思就是……没救了,若是再不能解蛊,璟就没救了,活不下去了。”
夏诗昭踉跄跌了两步,面前撑着身后的架子,扶着自己,唇色已然变得苍白。
整个人不断颤抖:“不可能……不可能的……”没法子相信。
今夜见到绝璟,是这一生最后瞧见他那个样子了,干净澄澈的笑,深邃的眸眼里全然都是温柔。
仿佛他笑着与她说,让你看看我温柔的样子……还犹在耳畔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