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里头的慕容绝璟这会儿却是没声了,只有一双手忍着痛,还放在大锅的锅沿上,看着这会儿一双手都被烫得厉害。
他说是出来努力,一定想办法活下去,还要在她身边照顾她,与她说日后两个人的日子还长,待她日后再过一两个月,妊娠的反应更是重了,他还要陪她在一旁,照顾她的……若是有日后,他还要当个独一无二的好父王,若是生男儿,便教他骑马射箭,征战四方,若是生女儿,便笑看她教她琴棋书画,长袖善舞……
现在才第一日这般,他就这样痛得闭上了眼睛。
英挺的眉宇紧紧拧着,说不出的可怕,明明是万分痛苦的样子……
却是在她方才进来后,一直没有反应,不再有任何嘶哑的苦痛声,此时隐约忍着。
看他没有动静的身子,眉宇都凝成了峰,说不出的锐气逼人。
哪怕是在沉睡着,也有这般样子……
夏诗昭蓦地看得心口一痛,痛得不成样子:“绝璟!”哭了出来。
又被吓哭了,她最怕的便是他忽然没有了动静。
此时再看这大锅的样子,慢火蒸着……整个人突然一懵。
“百里彦!”
百里彦此时也谨慎了起来,“先别急,怕是查出来了。”
眉目一松。
这长针刺骨便是探着蛊毒到哪了,与陆逸之的取髓针差不多,只不过他的要更加痛苦与精准一些。
“这松骨水是让他放松骨骼的,查出蛊毒此时凝在体内哪个部位,再寻不一样的医治方法。”
按理来说,像慕容绝璟这般能扛之人,但凡疼到神识不清,那便是长针的痛楚与蛊毒的锥心之痛并在了一起,且是生命所不能承受之痛,否则不会轻易闭上眼。
夏诗昭心都碎了,百里彦却是拧起眉头。
“再等等,再等个一刻钟,就能将他从松骨水中带出来了。”
夏诗昭沉默不言,这会儿整颗心都沉了,只蓦地上前去。
略红了眼,哽咽的看着百里彦:“我能……近一些看看他么?”
百里彦此时不知她想做什么:“嗯。”
夏诗昭就这般上去了,难受得很,直靠近……
一靠近,就看到慕容绝璟此时苍白的一张脸,英挺的眉宇轻轻拧着,从未见过他这般痛苦的模样。
上一次在天台上看星辰,蛊毒发作的时候,他都将她的眼睛遮起来了,这会儿没人再遮住她的眼眸了,他的苦痛也坦然呈现出来,比她所知道的还要疼万分。
“绝璟……”低低的哭了。
她知道他很痛苦,却是不能帮他分担什么。
蓦地回头:“百里彦,你说绝璟这蛊毒……你能医好么?”
他既然已经答应帮忙,那便是愿意试一试,可是到底有几分胜算……
这会儿回头望着他,惊恐的模样,几分难以接受。
百里彦此时只回过身,等着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拨弄着待会儿要用的器皿,看了看另一口大锅里煮着的药汤。
挑了挑邪气的眸子:“暂且不知。”
夏诗昭表情慢慢从心疼担忧变得晦暗。
“应当七八成吧。”
夏诗昭紧紧拧着的心一放,“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