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升日落,转眼就是十天。
程翊说他最慢三四天就回来,但是十天了也没什么音讯。
从那天晚上的一通电话后,陆浅也再没收到他的消息。
等待的日子并不好过,陆浅只能让自己尽可能地忙起来。
她奋力地学习掌管帮派的技巧和铁腕手段,这些事情果然比她想象得要艰难许多,也难以接受许多。
这个世界比她想象得要黑暗。
白曜确实是个很好的老师,足够耐心,也足够博学。
而且他还给了陆浅许多一针见血的建议,建议她选择什么样适合自己的方式去运筹帷幄,而不是一味地什么都学。
让陆浅惊讶的是,他们两个对古书的喜好和见解出奇地相同、阅读习惯也出奇地一致。
她也在逐渐熟悉的过程中了解到,白青会虽然说是扎根在扶桑的势力,但白曜却是地地道道的华人。
白族是扶桑各大姓揉杂而成的家族,比如白鸟、白石、白川等等等等。
也正是因为如此,他所在的白家分支在白族中是地位最低的,他的家人自然也是地位最低的。
他靠着自己的筹谋,一步步从族群底层爬上白青会的第一把交椅,将这百年来的家业死死地攥在手中。
自然,里面也有赤枭的一半功劳。
陆浅这十天里又去了一次大教堂,不过这次是单独去的。
路易斯果不其然还在那里,真是一点惊喜也没有。
他们两个就坐在教堂的顶层平台上,看着尖塔扎进乌云密布的天空,路易斯数着屋顶上的哥特雕塑,一个接着一个地给陆浅讲他们的故事。
不出所料,陆浅又被他逗得很开心。
十月的天更冷了,陆浅坐在凉亭的石凳上,看着外面飘落的枯黄树叶,思绪辗转翻覆。
她掏出手机,打开一样空荡荡的聊天框,反复摩擦着。
最近国际新闻上报道的恐怖袭击与金融危机都有平复的趋势,证明暗处的事情在她和白曜的决策下处理得很好。
但是程翊怎么样了?他现在在哪?又在做什么?会不会出什么事情?
他以前无论多忙、多晚、身处何地,都会回来陪着她睡觉,哪怕只是要在书房多待一会,也会特意来告诉她。
但是这十天,他却一点音讯都没有。
如果她和凡妮莎一样能帮上程翊的忙,现在陪在他身边的人,是不是就能是她?
陆浅把手机紧紧攥在手里,贴近她的胸口。
一种窒息一般的思念感席卷进心房,她想得发狂,想得抽痛。
在忐忑等待的煎熬里,陆浅只是一遍又一遍地确认了,她有多爱他,有多不能失去他。
“怎么在这?”
熟悉的声音传进耳朵,陆浅下意识回头看去。
白曜手里端着两杯咖啡,奔着陆浅坐着的石桌而来。
“感觉今天天气不冷不热的,出来坐一会。”
陆浅接过白曜递来的咖啡,微笑了下,随口解释道。
“乐乐那边破译任务还顺利吗?”
“老样子。”
看着陆浅强颜欢笑的样子,白曜何尝不知道她在想什么。
白曜坐在她对面的石椅上,抿了一口杯里的咖啡,“今天给自己放一天假吧,什么事情都急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