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家呢?”
云起摇摇头,“把自己关起来了,不肯跟我们说话。”
赤枭抿着唇,低垂着头一言不发。
其余三人不懂,但他懂。
他四岁就跟在白曜身边,一个四岁的孩子,还是整个家族中最不受宠的弃子,从小就被迫成为大人们家族斗争的牺牲品。
于是白曜从四岁开始就学会戴上面具生活,温柔的也好、冷酷的也好,大概戴到最后,连他自己都不知道哪一面才是真的自己。
唯独在夜深人静的时候,那个孩子把自己关进卧室里,才能一层层摘掉伪装,让自己喘息片刻。
可就算是在这漫漫长夜中,白曜也不敢一直松懈下去,他怕自己上瘾,一旦对安逸和懦弱屈服,他就怕自己再也站不起来了。
在这种苦痛下煎熬成长,任谁能不疯呢?
但是赤枭已经许久没见过白曜这个样子了,他有些不知所措。
他扬起面无表情的脸,看向卧室门。
这个女人无疑是白曜医心的药,但赤枭没想到,煎药的过程比病着还要痛苦。
“让少爷好好歇着吧。”
赤枭站起身来,朝着门外走去。
“这件事我们都无能为力。”
剩下三人面面相觑一番,也没再多说什么,既然赤枭都这么说了,他们几个人还能有什么异议呢。
屋内。
曲乐看着窗外逐渐升至天顶的太阳,脑子里乱成一锅浆糊。
她觉得鼻子有点酸,想掉眼泪。
但是一想到哭,曲乐就能想起白曜说她哭起来很漂亮,这么一想,鼻子就更酸了。
曲乐没有什么父母的记忆,她只记得师父。
师父明明都是个五十的老头子了,那双手还是细嫩的不行。
师父总喜欢在她面前晃荡他那一双手,告诉她,当贼,最重要的是管住两样东西。
一个是手,一个是心。
管住手,盗亦有道,该偷的偷,不该偷的不偷。
管住心,心一动,功就破了,任你手再灵,也成不了大事。
她手稳、心空,所以师父才说,她会成为最顶尖的神偷。
想到这,曲乐轻轻抬起手,抚在自己的胸口处。
“师父,不是说好了我心空吗?为什么这里会堵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