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来,朕遍观史书,若以文臣治国者,国祚必定绵长,但若以武将持政者,往往会穷兵黩武,弄得国家迅速败亡。”
“前者,如同汉朝文景之治;后者,便如前隋炀帝一般,不爱惜民力兵力,强征高句丽,使得国家二世而亡。”
“这些,都是前车之鉴呐!”
封德彝点了点头,表示认可。
“你方才说大唐目前的形势,其实和汉初何其相像?”
();() 李渊又道,
“昔日汉太祖高皇帝刘邦建立大汉之时,都有过白登之围的狼狈,就连吕后都被匈奴单于写信侮辱。”
“但最终如何?文景两代积蓄力量,终有汉武帝奋起挥戈,扫平匈奴!”
“汉朝国祚绵延,直到现在,我们还自称汉人。隋末的时候,金刀谶你也不是没见过,即便到现在,依旧还有人怀念那个强盛的王朝啊……”
“既有此榜样,你说,朕是不是该学?”
封德彝再度点头。
皇帝引经据典,有理有据。
“朕想着,自朕起,大唐应当积蓄三代的力量,后世再出一位好子孙,以雄主之姿平定突厥,就像汉武帝平定匈奴一样!”
李渊叹道,
“但若是二郎,他若即位,定然忍不住心中热血,着急与突厥决战。”
“倒不是说赢的希望没有,但若是败了,便是满盘皆输,我李家王朝将迅速覆灭,中原也将再度陷入战火之中!百姓何苦?”
“这种情形,朕绝不允许发生!”
“故而,朕不会易储,大唐未来的天子,只能是建成!唯有他才能笃行朕之方略。”
“朕这是交心交底的话都说出来了,你这下总明白了吧?”
封德彝望着李渊复杂的神情,郑重的点了点头。
“陛下的苦心,微臣全明白了!”
他道,
“既如此,秦王就必须要处理,决不能让其留在中枢,让他的影响力再度扩大!正如裴阁老所言,不能等到病入膏肓再治!”
“微臣以为,陛下眼下有两个办法可用。”
李渊目中露出一道精芒。
他说了这么多,等得就是这句话!
“德彝无需顾虑,有什么策略尽管说来!”
李渊抬头道。
“是。”
封德彝稍稍一顿,理了理思路,方才开口道,
“第一个办法,命秦王立即出长安就藩,远离中枢,远离权力的中心!让他彻底断绝争储之心。”
“第二个办法,便是直接以谋逆之罪,将秦王贬为庶人,剥夺他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