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李彪的凶狠目光,以及李无定的讳莫于深,她打了个寒颤,匆匆换上下人粗布服饰,把孩子紧紧的绑在怀中。
();() 布帕遮头,纱巾铺面,侧端着大木盆,装做是出门浆洗衣衫。
她脚下飞快,避过了护院的目光,趁着午时阳光正盛,大伙儿精神不济的当口,穿过街道,直奔浔水江畔。
奇怪的是,就算殷温娇奔跑再快,怀里的小家伙一点也不闹,反而感觉挺好玩。
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东瞄瞄西看看,十分好奇。
到了江边,殷温娇又有些不舍,抱起小家伙,终于流下泪来。
她低声闷头哭了好一会,才轻轻把包得整齐的小家伙放到木盆之中。
撕下一片衣襟,咬破手指,写了孩子的姓氏,以及娘家宰相府的住址,并含糊的交待抛江送走的原因,是怕歹人残害……
“如果菩萨有灵,仙翁有信,望能保佑孩儿一路顺水,就此逃脱生天……”
“我儿。”
看着木盆入江,随波逐流,渐渐远去。
殷温娇哭得晕厥,倒在江边人事不省。
一个满脸横肉,身材高大的劲装汉子从江边林中匆匆奔了出来,手中长刀雪亮。
正是李彪。
他刚刚跑到江边,就看到一点影子,顺着江水越漂越远,转瞬就要消失在目光远处。
“好精明的女人,你以为送走那个野种,漂入江水,就能保他一命?真是想得美事。”
他捏了捏刀柄,看着殷温娇,就要一刀斩下……
想了想,还是不敢动手,恨恨的长吐一口气,又道:“杀你是杀不得,怕小公爷伤心难过,但是,那个小崽子,却是无论如何也不能活。”
他脚下微微用力,身形腾空而起,就要踏水入江急赶。
刚刚纵跃而起,突然就感觉身子一沉,如同负了万斤重物一般,轰的一声,就落到原地。
李彪心里一惊,猛然回头,就看到一个朱红官袍英武青年,正站在一旁,衣衫猎猎随风卷动,正冷冷的看着自己。
“李彪,我怎么不记得下过命令,让你斩杀我家孩儿呢?”
李彪眼神焦急,回头看看,那木盆已经漂远,再也不见,嚷嚷道:“将军,孩子生得与那状元陈光蕊一模一样,必定是野种。
你糊涂啊,明明是这女人不守妇道,生的并非李家骨血,是可忍孰不可忍,不如一刀杀了干净。”
“是吗,那你再看看,我是谁?”
杨林骨骼微动,面部肌肉一阵松缓,就变了形貌。
();() 红袍笼罩的身形,也变得修长一些,面部更是变得柔和清俊。
一股儒雅温和气息,扑面而来。